安阳异常的热闹起来了:一路路头裹黄巾的人马从日夜敞开的县城大门里进入,很快就将原本人口稀少的县城弄得熙熙囔囔起来,颇有几分兴旺的迹象。虽然谁都明白这样的兴旺只是因为城中的客人太多的缘故,但迫于生计的山野小民还是起早贪黑的将存下的山货等物往城里叫卖。一时间安阳城里人来人往,叫卖吆喝之声不觉于耳,让人不禁有了此处繁华的感觉。
只是这繁华仅仅是表面上的繁华。看着来来往往的黄巾之士,瞅着他们手里持拿着的锋利兵刃,早在黄巾统治之下有数个两头的百姓哪里还不明白进城的这些人都是黄巾军中的精锐呢。
“看来是要打仗了,而且打得将会是大战。”这一点,不但那些士兵知晓,就连入得城来的黄巾军士兵也清楚地很。
“这次的对手是谁?”对于这个问题后来的士兵不甚了了,便去问先来的士兵。虽说黄巾势力各有统属,在汝南境内大大小小的上头林立时有互相攻伐的事情发生,然而来刘辟就任黄巾统领之后这样的事情却是少了许多,再加上此次听从刘辟征召的大都是刘辟的外围和盟友之属,因此来安阳的各个势力多少也是有些关联的,互相之间总也没有那么冰冷。
“怎么你们的将军也没和你们说吗?”先来的士兵反问了这么一句,看着对方略略有些错愕地模样,便好心的同他解释道:“可能是刘辟大统领的命令罢。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们也是到这里才明白要和谁作战,为什么要和他们作战的。据我们将军的解释,这是因为前来参战的统领很多,彼此间的远近亲疏各不相同的缘故。刘辟大统领多少是有些担心有人走漏了消息的。”
大体如此地解释,将众人心中的疑惑消散得干干净净。随即却又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敌人有了更浓厚的兴趣:“我们究竟要和谁打呢?居然让刘辟大统领如此地慎重。”
“听说是南边那个叫什么李晟的小县令,年纪不大,只是在荆州那边挺有名气的。其实,我们这些人哪里管得了他是谁呢。只知道他这么一个小家伙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是要消灭我们所有的黄巾之人。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啊。不过也惹恼了刘辟大统领就是呢。”先来的士兵慵慵懒懒得说道,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似乎并不怎么担心将要到来的战斗。
“为什么不担心呢?”有人对此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担心的。”被人问到了,先来的士兵不禁翻起了白眼:“我们可是有一万兵马呢!而对方听说只有一千人。如此大的兵力差距,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以为他们各个都是飞将吗?就算是飞将也不有死亡的一天?”
如此犀利的反驳之语自然不是这普通士兵自己的意思。他们也是听从了上面长官们的鼓动而如此说的。当然各人之间的具体说法根据各人不同的性格而有所不同,但他们所说的意思却是十分相似的。他们将长官告诉他们的事情用自己的言语说出来,他们确信那是真实的,自然说得十分肯定,使得新来的士兵一下子从张惶恢复了平静,又从平静变得富有骄气起来。在互相之间的鼓动下,他们都十分的确信这一点:“自己是绝对不会输的。”
带着这样的信念,军队的士气自然就高涨起来。这让前来的将领们都高兴无比。他们才不管这事情是不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呢。只要看见自己军队的士气真的上去了,他们的心也便安了下来。他们都是带过好几年兵的人,怎么会不晓得士气在战斗时的重要性呢。眼见目下的情况是如此地喜人,再加上敌我兵力的对比是如此的巨大,他们都不太将对面的家伙当作一回事,而把如何在这战斗中获取最大的军功当成了面前的最大任务。他们开始暗暗的钩心斗角起来,为的也就是能在龚都下令出发的时候能为自己的队伍捞到一件好差事。为此,一股暗流悄悄的在重将领之间蔓延开来。
对于这股暗流,龚都并非一无所知。但他对此却没有任何的行动,而是完全摆出一副听之任之地态度。因为他觉得这些人之间的互相争功对自己下一步派兵出征是十分有利的。
“反正他们再怎么闹,也不可能闹得过分了。与其去管他们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倒不如早一个不错的地方静静地等候出击之刻的到来呢。”龚都如此想到。他所谓不错的地方,也就是安阳县衙边上的鼓楼罢了。那是全县城最高的所在,站在那里可以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尽情的眺望,将整个县城之景收入眼底。那种全然高高再上的感觉着实令龚都陶醉不已。所以,只要有空他都会上到那上头,凭栏俯视尽情的感受那无与伦比的“高贵”。
“这一仗我们是赢定了。”倚栏而立,感受着高出的凉风,眺望城西校场出那一派热火朝天的训练之景,龚都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那响亮的呐喊之声。对于战争的结果如何,他的心和手下的众人一般是没有任何疑惑的。
“未必吧。二爷需晓得骄兵必败的道理。”一个沙哑而尖细的声音响起,猛地将这一副“猛将凭栏远眺,思绪感慨万千”的画卷深深的破坏了——龚都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人却长得相当勇猛,打起仗来也是非常不要命的。
“是军师吗?你来这里做什么?”一听到这声音,龚都条件反射式的皱起了眉头,口中不悦的问道。对于这位被自己的义兄派来协助自己的人,他真是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