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我已经掺进来了,出不去了,不出这口恶气,我死不瞑目!”任晴晴看了一眼那堆脏衣服,又开始吃力的打起水来,那一大桶水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她其实连二十岁都不到,只是个小姑娘。
“我来吧。”这次任晴晴没有在推辞,将水桶交给杨毅。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用自来水,这一口井估计还是个世纪的产物,水桶扔进去半天才掉进水里,从面望下去,只能看到漆黑如墨的井水。杨毅将一桶水倒进大盆里:“你为什么没有回家?”
任晴晴将衣服按进水里泡着说:“我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反正在哪都是过,留下来照顾大家也不错。”杨毅喘了一口气,松懈了这么久,身体果然垮了。“这里还剩下多少人?”“六十二个,算我六十三,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如果他们醒不过来了呢?”任晴晴搓着衣服说:“那我就照顾他们一辈子。”杨毅愤怒的将水桶扔进井里:“这对你不公平!”“公平?根本就没有公平,有人生下来就锦衣玉食,有人生下来却要背负巨额的债务,有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有人出生只能含着自己的手指,公不公平无所谓,活着才是最大的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杨毅几乎不敢相信十几岁的任晴晴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与她比起来,自己更像个幼稚的孩子。一排平房里传出歇斯底里的痛哭,任晴晴扔下未洗完的衣服,撒腿往屋里跑去。等杨毅过来,她正手忙脚乱的安抚一个女人。
她的年龄也不是很大,虽然瘦的皮包骨,却能看得出她以前一定很漂亮,也许正是因为这张漂亮的脸蛋,她才会经历那样可怕的经历。她拼命嘶吼着,仿佛有看不见的恶鬼缠绕她,任晴晴拼命想让她安静下来,瘦弱的她却拥有那样巨大的力气。
泪水鼻涕还有口水一起留下来,谁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她此时看到了什么,只有那种疯狂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杨毅走前在她腋下与肚子点了几下,她立刻瘫软下来,只有歇斯底里的怒吼还未停止。
屋子里突然响起了音乐,自己的歌声充满了房间,慢慢的,她安静下来,杨毅与任晴晴合力将她抬到床,此时她终于沉沉的睡去。
王小蕾提着一个老式磁带机正在播放音乐,屋子里的其他人也慢慢闭了无神的眼睛,嘴角微微扬,进入梦乡之中。
任晴晴吐出一口气说:“还好有你的歌,要不然又要叫那些护医过来了。”“护医?”任晴晴抱怨道:“就是那些人高马大的家伙,他们说是医生,其实就是一群无赖,让他们来他们总会弄伤大家,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我是不会叫他们过来的。”
王小蕾放下磁带机说:“还好次你委托我的事情我没有忘了,下次我还是给你带一套音响设备来吧。”任晴晴连忙摇头:“不用麻烦了,有这个东西就很好,平时我还能用它听收音机。”任晴晴再次对杨毅鞠躬:“真的很谢谢你,你从不欠我们,是我们欠你的。”
中午饭只有一盘土豆丝和一小碟咸菜,任晴晴感到很羞怯,觉得怠慢了杨毅和王小蕾,而杨毅和王小蕾大口大口的将土豆丝吃了个干净,这才让任晴晴从新露出笑容来。
拜访结束了,任晴晴抱了杨毅一下害羞的说:“我很喜欢听你的歌,很好听怎么也听不腻,我不喜欢你现在的颓废的样子,以前我最大的愿望是嫁给你,每天听你唱歌,能真的见到你抱抱你我很满足我希望你以后能唱更多的歌曲。”
杨毅摸着任晴晴的头发说:“我的演唱会快开了,到时候我会送你一张特等座,你一定要来啊。”任晴晴一脸惋惜的摇头说:“还是算了吧,这里离不开我,我也不放心交给别人,以后有机会我会自己去买,然后看个痛快!”
任晴晴的机会只能是遥遥无期,只要这些人还有一个没有康复,她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杨毅伸了一个很长的懒腰,王小蕾甚至怀疑这家伙又长高了,整个人都像被拉长了一节,身体还传出炒豆一样的爆鸣。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的变化很大,气质变得更加内敛,人畜无害,脸总是挂着一摸微笑,嘴角微扬,仿佛嘲弄,又仿佛发自内心。
杨毅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像一个轻浮的公子哥,又有种君子淡如水的错觉,总体来说很矛盾,但是这种矛盾却有些致命的吸引力,连王小蕾都觉得这家伙更帅了。
“去商场一趟吧?”王小蕾讥诮道:“怎么,还要去给爷爷卖香烟啊?”杨毅白了她一眼说:“你不觉得让人家一个小姑娘这种天气洗衣服很残忍吗?去给她买台洗衣机,能用的东西都买了,我付钱。”“啧啧!到底年轻是本钱啊,我这个当姐姐的想喝口咖啡都要厚着脸皮要,人家小妹妹连话都不用说就有人送门,老实说你是不是罪恶的萝莉控?”
“!我是御姐狂,你可要小心点哦!”王小蕾感觉很轻松,尽管那个看起来很成熟的杨毅不见了,但是这个沉稳的杨毅却出现了,虽然看起来很轻浮,骨子里却还是一个温柔可靠人,也许这才是所谓的成长与蜕变。
洗衣机,空调,电视,电脑,微波炉,所有能用到的东西都买一遍,而且必须要最大号,否则那么多人的东西放不下。春夏秋冬的成衣直接每人先发四套,以后每年看情况再订,房子还是太差,病人住在一起会互相影响,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