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仗势欺人?!”
此言一出,整个茶摊的人都嗖嗖地看了过来。
徐泮眯了眯眼睛,有火气在呼吸之间游走,可他却只转过眼瞳,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抿着嘴没有说话。
若是常人,早就被他这含着浓浓警告目光,吓得缩回去了。可以这个人本就是个暴脾气的军户,下晌出来之前还喝了二两酒,这会儿被徐泮瞥了一眼,反倒兴奋异常。
“哼,老子我就看不惯你们这副德行,有什么了不得?!”
这个军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边叫嚣着,一边一步上前,一掌拍在了徐泮眼前的方桌上,好在徐泮和于小灵二人都端着茶碗,不然定被此人震倒,泼一身水。
徐泮心头火起,本就有几分不痛快,此时被此人一触,便像是往火上浇油,呼啦一下,怒火中烧。可他尚且还有几分理智,顾念着自己身边还带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便没有拍案而起,砰地一声放下了茶碗,只沉沉地吐了两个字:“滚开!”
他自以为已经十分忍耐了,可这个“滚”字委实难听的紧,落在军户耳朵里,只有居高临下的不屑。
军户再不耐烦的,直觉没什么可再说的了,能动手,就别吵吵,他这一掌瞬间握成铁拳,携风带雨地就向徐泮面门袭来。
于小灵全没想到此人不由分说就要动手,吓得到抽一口冷气,可徐泮显然想到了这个情形,或者说,在他心底还隐隐盼着这个人的粗野行径。
一瞬之间,徐泮上身绷紧,右臂筋骨蓄力,一掌风起云涌,只听“砰”地一声闷响,这一掌便截住了军户气势汹汹的铁拳。
那军户哪里想到,只看徐泮不过是个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的公子哥罢了,根本就是一拳打倒不值一提,却没想到他竟然能瞬间截住自己的拳头!
到底是自己没使上权力!军户这样一想,又忽的屏气凝神往臂上蓄力。
徐泮自然不甘示弱地,当下这个军户半点推进也无,反倒被徐泮摁着往后缩了两指的距离。
一个茶摊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有带小孩的夫妇见着这般状况,连忙扔下银钱,抱着小孩快步走开了。
于小灵回过神来,清秀的眉毛皱成一团,连忙朝徐泮道:“别打了,别打了,我喝完了,咱们走吧。”
可是此时二人已然短兵相接了,想收回力道走人,那便是甘拜下风。以徐泮的骄傲,他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可他也舍不得小姑娘为他担惊受怕。
当下徐泮便将浑身力道往臂上蓄去,这掌忽然向前推去,掌心力道灼热,一息之间就将那人震退了一步。
那军户本在军营里也算的上有几分硬功夫,一拳打不到人,还被人震回去的事,他还真没经历过。此人目瞪口呆,心头的火却似被浇了清水一般,灭了个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佩服之情。
徐泮见他不再惹事,便也不再理会他去,转眼正看到于小灵紧张地看着自己,眼睛里的关切一览无余,而且不知何时,她的小手紧紧地拉住他玄青色的衣摆。
心下微暖,好似全忘了方才与人剑拔弩张之事,徐泮朝她弯了弯嘴角,手脚麻利地往桌子上放了银钱,一把牵住她拉住自己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道:“那便走吧。”
于小灵被他牵得一愣,不容她多想,便随着徐泮起了身,往来路走去。
那军户见徐泮有一身硬功夫,本想再说句什么,可见二人快步离了去,也知自己闹事理亏,便不再言语了。
于小灵一路被徐泮拉着,转眼又挤进了人群里。
街上仍然人潮涌动,路边依旧灯火辉煌。
跟着人群漫无目的地走着,徐泮感受到那只细嫩的小手又回到了自己的掌心里,嘴角不自主地又往上勾了勾,想到她方才紧张自己的样子,不由微微低了头,柔声问道:“怕了吗?”
于小灵听着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微带责备地轻声道:“好生出来耍的,怎好与人打起来?”
“是我不好,”徐泮闻言,二话不说就认了错,嗓音低哑地恰到好处,又道:“下次不这般了。”
态度倒是诚恳,于小灵心道。她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不由就觉得呆在他身边很是安全。她这样想着,忽然觉得回头该让于霆跟他习些拳脚功夫,一来强身健体,二来遇上事还能抵挡一二,最后么,也更显得有男儿气概。
徐泮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见她半分没有挣脱自己手掌的意思,心底又愉悦起来。
二人漫无目的地夹在人群中,缓步前行着,不言语也自有安静的美好,徐泮隐隐希望这条路很长很长,长到走不到尽头。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牵着于小灵连下一个胡同口都没走到,远远地看见两人神色慌张的在人群中乱挤乱看,嘴里还好似喊着什么。
这两个人,可不就是方才在捏面灯的小摊前,往拨开人群挤过来的那两人么?看这模样,莫不是……丢了孩子?!
忽然有什么撞上了他的胸口,他连忙低头看去,却见撞上她胸口的不是旁人,正是于小灵。
于小灵方才正垫了脚看远处的灯,没留神背后忽然挤过来一人,这人甚是粗鲁,嘴里低声嚷着“让开”,见着挡了他路的人便大力拍开了去。
于小灵便是被他一掌拍到,踉跄了一下,撞到了徐泮的胸口。
后背隐隐作痛,于小灵喘了几口粗气,小脸皱巴了起来。
徐泮连忙揽了她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