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目光扫过身旁同来的几个侍卫,见他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不吭一声,心道今次于姑娘若不能同伯爷好生说个明白,伯爷这口气十有**还是要撒在他们几个身上,真真冤枉。
傅平这样想着,不由翻了眼皮祈求地看向于小灵。
于小灵哪里还有闲心管的了他,她这会儿瞧见徐泮面上露出几分惊讶又委屈的意思,已是想把方才气头上的话收回来了。
惜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她默了一默,平复了一下心绪,暗道自己气的是背后害她之人,而非是徐泮,不该胡乱迁怒,稍后又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徐泮的手。
“话说过头了,你别在意。”她说着,捏了捏徐泮的手指。
他的手指尖带了一层薄茧,想必是长年舞刀弄枪所致,不知怎地,于小灵心头又有些酸酸的感觉。
徐泮闻言,感受到她捏住自己的手,心里便不再难受得厉害了,他想道一句谅解之语,可心思转了转,却抿了嘴没说话,面上委屈之色更浓。
他这模样,正像是个被大人没头没脑打骂了一顿的孩子,当真委屈到了家。于小灵看着,心里软得不行,又柔声道:“是我不好,不该说那狠话。”
徐泮心里甜了起来,一时又想将她一把按进胸膛,却碍于他二人毕竟尚未成亲,不得不忍了下来。
有了坡,就赶紧就坡下驴,徐泮放轻了声音道:“那随我回京,好不好?”
话音未落,于小灵就皱了眉。她方才说话不中听了,她要道歉,可这不意味着她可以随便放弃自己的意愿,顺从旁人。
她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去潭柘寺,你回京城,你不要绑着我与你一道。”
她说到这个,忽然想起了车夫洪叔,连忙问道:“洪叔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还在城门处。”徐泮闷闷不乐地接过话来,心里琢磨了一下于小灵的言语,知她今日非得去潭柘寺不可,没了办法,便道:“我与你同去吧。”
于小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顺带着打量了一下他身上还穿着的绣着白泽的绯色伯爵常服,径直问道:“不用当差么?”
“我已请过假了,不碍事的。”徐泮当即便道,转眼见于小灵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赶紧朝身后吩咐道:“去把洪叔接来。”
……
洪叔接来后,于小灵当即就吩咐了他不得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分毫,洪叔连声应了,一行人才转而往潭柘寺去了。
因着上晌往南跑了不少路程的缘故,这会儿到了潭柘山下的莲石湖时,已是日头西斜了。
徐泮打马靠近了车窗,说道:“今日可不早了,咱们到了山上,能不能有空出的禅院还不好说,况这天儿热的厉害,倒不如今日就在山下住了,你也好生洗漱一下,松快松快。”
于小灵这会儿正难受着自己浑身黏似浆糊,此时听了徐泮的话,二话不说就点了头:“甚好!”
话落了地,傅平连忙给下边的侍卫打了眼色,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进了莲石湖畔的小镇,那侍卫迎了一行人,便一路引着,往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去了。
小镇上的客栈,徐泮本以为好不到哪里去,却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约莫是经常接待京里来的达官贵人的缘故,这客栈难得处处雅致讲究,来去客人也稳妥。
于小灵好生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水绿色的干净衣裙,从上到下都舒坦起来。徐泮不知也从哪里弄来一身铜绿色的袍子,也洗漱净了换上。不然,若还穿着方才的白泽常服,又要招来许多百姓,跪下就叩头了。
他二人俱着了绿色,一深一浅地站在一处,端地是般配。
“饿了么?”徐泮见她发丝上还有几滴细小的水珠,拿出帕子,动作轻巧地替她吸了吸水,柔声问道。
“天热,不饿。”于小灵道,她没注意徐泮的动作,只转了头往外边看去,见外边天还没黑,又起了兴致:“我想往湖边转转去!”
“好。”徐泮见她高兴,自己心里也甜丝丝的。
“姑娘,外边俱是小民,奴婢去给您拿了围帽去。”暖橘见他二人要出门,连忙道。
于小灵一听就连连摆手:“本就够热了,再带上那个,来回又是一身汗。”
“可是……”暖橘面色略显为难,眼睛转了转向徐泮看去。这位爷八成就是她们姑娘往后的夫君了,姑娘不带围帽就出门,他能愿意么?
徐泮自然感受到了暖橘的目光,他心里也不想那些平头百姓放肆探看于小灵的容貌,可他也知她最是怕热,略做权衡,便道:“不带便罢了,我让傅平给你买套男子的袍子,你换上便不打眼了,如何?”
于小灵一听要穿袍子,心里更乐了,变了男身,岂不更加自在无拘?
她当即就应下了。傅平亲自过去的买的,心里想着方才见那二人穿了俱一身绿衣裳,站在一处似神仙眷侣,便径直就点了件同徐泮一模一样的铜绿色袍子,带了回去。
于小灵换好出来,瞧见自己同徐泮穿的一模一样,抿了嘴笑。
傅平看着满意极了,自认为自己做了件甚和主子心意的事,眼睛一转就往徐泮脸上看去。徐泮眼里哪有他,然而看着娇俏的换了男装的于小灵,同自己一般无二,心头愉悦,嘴角还是弯了上去。
“不错,不错,我这样一打扮,同你一处站了,倒好像兄弟两个。”于小灵打量着自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