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一时惊呆在了当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脸色白得犹如一张透光的纸。
于小灵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冷笑连连,接着逼问道:“这人证、物证确凿,月蝶,你还有何话可说?!”
于小灵打着扇,看着这个差点儿把她害的有家不能回的人,此时冷汗如雨地匍匐在地上,好似一只濒死的臭虫一般,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她说了话,月蝶便抬起头来看着她只一眼,她就看见了于小灵那双明亮地似三伏天的日头般的眼睛,打着夺人的光芒射进自己心中。
她忽地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本还是兀自琢磨着,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然而此时却彻底明白过来,心里冷得似被是冬天里的冰棱,扎了进来,尖锐非常,又冷彻心扉。
二姑娘,她到底是什么都知道了!
月蝶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去,忽地跌坐在了地上。她知道,自己这是完了!
她这般动作就像是认下了这桩事一样,只是旁人不知道,她就算不认下又能怎样呢?她并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余地。
于小霏从旁看着,已是目瞪口呆,转而恼羞成怒。毕竟廖氏房里的丫鬟顺手牵羊也极有可能,可她房里的丫鬟还特意的跑过去偷去廖氏的东西,那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她气道:“你这该死的丫鬟,我平日里哪里薄待了你,竟做出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于小霏毕竟不知情,说出来的话也是义愤填膺。就算如此,于小灵就饶过她了吗?她精心设计此局,根本也不是为了给廖氏讨一个公道,因而,也自是不能就此饶过于小霏的。
若她还像上次一般,只是剪除于小霏的羽翼,捆绑她的手脚,让崔氏把她压在敬莲园里不得出来,那她于小灵也太没有长进了。
所以这一次,她要将于小霏彻底镇压到孝期结束。她以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于小霏企图让她身败名裂的恶劣行径!
因而她根本不管于小霏如何作为,只忽地转过身来,往屋角走去。
她这个突然的行为,倒是引来众人的眼睛,众人不知她为何突然就走开了去,目光都紧追着她去了。
于小灵的目的,再没有旁的,正是那只青花天球瓶。她一只手伸过去握住瓶颈,一只手托住瓶底,又仔细看了几眼,忽地抬起头来,问于清杨道:“这可是父亲孝敬祖母的天球瓶?”
于清杨不知他是何意,只点了点头,没说话。可崔氏却明显神色一紧,咬紧牙关地看着于小灵。
只见于小灵却朝着于清杨微微摇了头,几步走到了于清杨的身前,托了那青花天球瓶递到他眼前,说道:“父亲好生瞧瞧,这确实是您送给祖母的那个天球瓶?”
于清杨闻言仔细地朝天球瓶看去,他越看脸上怒气越盛,忽然啪的一下,大掌拍在了一旁的案上,把另一旁坐着的廖氏吓得一个哆嗦。
他兀自没有觉得,端起茶盅朝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丫鬟砸去,怒斥道:“你们当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我送老夫人的花瓶都敢换!说!是谁干的?!”
茶水完全泼了出来,茶盅摔得粉碎,有一片尖锐的碎瓷片,闪着寒光迸了出来。正好割在了跪在中央的瑞儿的手上,鲜血登时洒了出来。
可瑞儿哪里还管的了手上出了血,只同旁的丫鬟一样,俱都摇着头,哭着喊着说不是自己。房内一时哀鸿遍野,吓得廖氏哆嗦不停,还是黄姨娘看不过了,抬手招呼了于小露,架了廖氏往屋里去了,避开这等惊悚场面。
廖氏走了,于清杨再没了顾及,指着她们道:“不说?!那便上了板子来,打到说为止!”
于小灵还没见过于清杨这般大发脾气。只是,他平日里对廖氏有多孝顺,此时怒火便有多大。于小灵知道,打死那些丫鬟她们也没人敢认,可是,却有人会禁不住供出来事情的真相。
于是她添油加醋道:“这些丫鬟委实过分之至!父亲不如再看看那些边边角角里放着的瓶瓶罐罐儿。又有几个,还是册子上登记了的原物件儿?”
她说这话,瞧见崔氏,脸上惊悚之意更浓。又幽幽地添了一句:“这些个丫鬟倒是精明得紧。大面儿上的东西他们不去动手,专门拿角角落落里的物件,正是打量着主子们眼睛不精细,看不见里头呢!当真该打!”
她这话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言罢又把目光往那几个丫鬟身上扫了几圈儿,更吓得丫鬟们抖个不停。
程氏见女儿这般出头,怕她话说的厉害了,再带累了名声,连忙接过来,替她开口:“你们几个今日是跑不了了!知道什么俱都说来吧!看在伺候了老夫人一场的面子上,兴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再不识相,休要怪咱们翻脸无情了!”
崔氏一听,面色越发不好起来,她再不敢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略一思索,就凄凄地哭了出来:“她们这是欺负大房没有主事的爷们!我今日再见不得她们啦,快快给我拉下去卖啦!”
她说完这话,连忙招呼了自己的几个丫鬟,让她们当下就去将那几个犯了事儿的拉出去。
那几个犯事的,越发地哭喊挣扎起来。崔氏气的边哭边嚷道:“没得为了她们几个,再惹得老夫人犯了病,快快将嘴都堵上了去!”
“且等等!我怎么瞧着,这位姑娘有想说的话呢?”于小灵认不清人,却能看出一个丫鬟,正咬着嘴唇目露纠结。
她觉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