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灵回到了自家马车,便抄了汤婆子在手上,同徐泮说道这件事情。
“姑母真是自作自受。那妾和庶子碍着她什么了?非得要把那孩子弄成那样!现在好了,族里有意不给他们多分家产,就是说那孩子脑子不灵光!这可真是是一报还一报!”
徐泮伸手揽了她,摩挲了一下她的肩,说道:“岳父大人没有妾室,你大多不懂那主母对庶出的感觉。大多的正室嫡母,不过是明面上对妾室和庶出子女大度罢了,实则大多手段狠辣,绵里藏针,即便不是,也有亲疏之分。”
于小灵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公公也无有妾室,你怎地知道这些?”
徐泮笑了笑:“在世家,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便是我自家没有,旁处也是能看到的。就好比从清家里便有一位庶弟,比他年纪小上四五岁,你可曾听说了?”
这个于小灵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姜从清家里是由几位姨娘和一个庶妹的,却没想到,竟还有位庶弟。
同样是江源伯家的男丁,如此被埋没也没办法,谁叫上头的嫡母,是宗室的郡主呢?
于小灵有些怔忪,徐泮瞧着,笑着捏了捏她的肩头,说道:“咱们家不是那样的人家,你看大伯母和三婶娘,对下面的庶出子女还是颇好的,不过……庶出就是庶出,始终差了些什么……”
于小灵抿着嘴,没说话,默了一默,突然转过头来,朝徐泮问道:“你……想要妾室吗?”
她刚问完,不知为何心中便有些忐忑,有些想把话收回去,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如何能收回呢?
事实证明,她的忐忑并非是莫名其妙的。徐泮,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便已经不高兴了。
“灵儿……是想为我纳妾?”他沉声问道。
于小灵如今对徐泮的反应已是十分的机敏了,当下也知道他沉了脸是不满的意思,慌里慌张地,连忙将此事推到了程氏身上。
“哎呀,是我娘说你们功勋人家和旁的人家不一样,都喜欢子嗣旺盛……所以,才考虑若是我迟迟不能生下嫡子,也不好让你膝下空着,不是么?”
于小灵觉得,自己没说实话已经很是为徐泮留情面了。若是同他说,程氏是怕他那个功夫太过厉害了,怕自己受罪才出了这么个主意,恐怕徐泮要气得把马车砸了吧。
不过,于小灵回过头来再想想,好像说男子那个功夫厉害,有夸赞的意思。
那徐泮若是知道实情,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于小灵认为自己不应该铤而走险,去问这种不该问的问题,不然,不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最后难过的还是自己……
所以这会儿,她又绷了嘴去看徐泮的脸色,见他脸色仍是不好,觉得这个话题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抬手搂了他的胳膊,说道:“你若不喜欢便罢了,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的,还是我们自己的孩子好些。”
她这样说了,又乖乖巧巧地倚到他身上,徐泮觉得自己心里松快一些。他暗自安慰自己,自己的小妻子,脑袋和常人不大一样,不能以常人度之。
因而他只是叹了口气,又将她拉进了怀里,说道:“总想那些有的没的做甚?可是为夫在你身上使的力还不够?”
于小灵一听,想到昨夜那罗绮战场,心里瑟缩的紧,连忙摇头道:“哪里?哪里?我没乱想,不过是瞧见姑姑家的事情有些感慨罢了。呵呵……”
徐泮见她这个瑟缩模样,在心里暗笑不已,倒也不再吓她,只问道:“可是庄子上来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没人给你说书了?”
他说的这个倒是真的。
于小灵的陪嫁庄子也就那几个,能同她禀事的人屈指可数,难不成还能拦着人家,不让人家回去过年?
于小灵点了点头,又撇了撇嘴:“明天我便去书肆淘些书来,不然这个年关可怎地过?”
徐泮闻言沉吟了一下,说道:“明日我得去衙门当差了,清宁伯都回来了,我若不去,定要被他老人家念叨。要不等过两日我沐休了,咱们再去书肆逛?”
于小灵当即就摇了头:“怎么了?难道你不带着我,我便不能出门去了?你这规矩立得,比我们家的还严呢!”
徐泮失笑:“我怎么可能给你立规矩?你若想明日去便去吧。你若是觉得自己一人无趣,便叫上二妹妹三妹妹也行。总归要注意些,别磕了碰了,让我担心。”
于小灵听了他这一长篇话,一时无语,徐泮在她身边,是越说越多了。
她嘟着嘴朝他瞪眼,旋即又笑道:“你比我娘还唠叨呢!”
……
这日回了忠勤伯府,于小灵便派人同徐涟、徐淓说了明日去书肆的事。
徐涟这边很是不巧,正好明日约了她舅家的表姐表妹一道出门进香,便不能同于小灵一处了。好在徐淓总是出不去门的,见于小灵来约她同去,十分的激动。
第二日,于小灵捡了一件柳黄色绣亭台楼阁的长袄,袄边镶了白色的雪兔毛边,衬得她面色白里透红,甚是可人。
徐淓来到正院,看见了她禁不住道:“大嫂可真美。”
于小灵抿了嘴笑。她在忠勤伯府过得比木鱼胡同还自在许多,心里有种难得的畅快,自然肤色也就更好了。
不过这些话她不会同徐淓说的,她打眼看见徐淓穿了件桃红色领口绣白梅的小袄,并浅粉色的百褶裙,笑道:“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