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泮答应了于小灵弃车走水,一路顺着京杭运河坐船北上,到了天津卫附近,徐泮想着还有几处京畿的卫所正好一并寻了,因而征询了于小灵的意见,又坐上马车往保定去了。
能四处耍,于小灵有什么不愿意的?
徐泮带着于小灵到了保定,因是临时起意寻访,便没有住官差驿站落脚,他们寻了一处颇为讲究的客栈暂住两日,等着后日办完差事,便离去。
这些日子行船走水一路颠簸,徐泮便再没有像那日一般,毫不留情地整宿折腾于小灵了。
只是于小灵却是被他吓怕了,一连好几日都甚是乖顺,俱都依着徐泮来。徐泮心头这簇无名火,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待他的小妻子,又恢复了往日的体贴温柔。
这日在客栈安定好了,徐泮便带了于小灵出来寻些保定特色的吃食,在街上逛一逛,四处耍一耍。
于小灵又换了身男装出来,跟在徐泮身后,像他的小弟一般,恍惚之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年莲石湖畔的小镇上。
徐泮牵着于小灵混在人群里,兜兜转转地逛着。远处有香气飘来,于小灵耸了耸鼻子,吸入肺腑满肺的香气,不由惊叹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这般好闻!”
徐泮弯着嘴角笑了,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道:“这鼻子倒是灵的紧,这东西可不正是在保定最有名的驴肉火烧么?:“
保定的驴肉火烧有名,正是这近百年才年躁起来的,于小灵还未曾有幸尝过。这会儿她耸了鼻子闻见了,便连忙拉了徐泮,循着味道,要去买上两个尝一尝。
徐泮自然毫无异议。二人闻香寻路,转了个弯,便摸到了街角的一个驴肉火烧摊子上了。
这摊子是个胖乎乎的老妇人开的。她们家的驴肉火烧分两种,一种是大个儿的火烧,夹的肉也多;另一种是小个儿的,夹的肉少些。不过火烧都是一样的黄嫩酥香,驴肉也是一样的多汁松软。
这会儿距离下晌用饭,虽然还有些时候,可是徐泮怕于小灵刚从船上下来,吃多了这浑物水土不服,便只给她买了个小个儿的,自己倒是买了个大个儿的。
这老妇人见他俩,大个儿吃大的,小个儿吃小的,还笑了一句,说兄弟俩有意思。
于小灵和徐泮相视一笑,给了钱,捧着热腾腾的火烧走了。
于小灵捧着这香酥的驴肉火烧,二话不说,一口便咬了下去。
牙齿先碰到酥黄的火烧皮,再接着是白嫩的火烧芯儿,再接着,便是咸香的红色驴肉了。这驴肉果真多汁,肉香混着面香,在唇齿之间流转,咸鲜的汁水,让人恨不得咽了舌头。
于小灵一个吃完,意犹未尽,转了头想去找徐泮去要了他的咬一口,然而一转头,却正好瞧见徐泮将最后一口火烧送进了嘴里。
“你怎地都吃完了?”她嗔他道。
徐泮一听这口气便笑了:“不吃完,还等着被你这个贪吃鬼抢去?”
于小灵被他说破,气愤不已:“都怪你!早知道这么好吃,我也该要个大个儿的!”
徐泮笑着捏了她的肩膀:“不能再吃了,再吃积食了,走吧!”
于小灵也知自己胃口有多大,当下抱怨了两声,也不再强求,意犹未尽地走了。可二人刚拐了街角,往一旁的大路上去,却听见后面有人突然喊了一句。
“伯爷?”
于小灵和徐泮闻言都转过头来,正见喊人的不是旁人,却是于霁。
于小灵瞧见了于霁,吃了一惊:“大哥,你怎么到保定来了?”
这边于霁被她这么一喊,也吓了一跳。他方才只瞧见了徐泮,却没瞧见徐泮身边这个锦衣小哥竟是自己的妹妹!
“灵儿?你们什么时候出得门?怎也到此处来了,倒是巧了!:“
于霁也是惊奇,转眼瞧见徐泮正牵着于小灵的手,便以为他二人是专程出来游玩的,于是解释自己过来的缘由:“费世祖前两日子病重,我同杨大哥来送他一程。”
于小灵听他说什么费世祖,还以为是于小霏的婆家,然后又听他说的杨大哥,脑子转了个弯儿,才回过神来。
“是当年救了杨家一家的那位费世祖吗?”她问道。
于霁不意妹妹还记得,连忙点头说是,这会儿想起来杨世如来,又同他夫妻二人说道:“杨大哥还在那边的客栈等我,你们若是无事,不如同我一同过去闲谈两句,我们明日便回京了。”
于小灵不知徐泮是不是另有安排,抬头去看他,徐泮微笑朝她颔首:“反正也无事,去吧。”
于霁见他二人这般好,不由得松了口气。
徐泮给他的感觉一直如兄长一般,有敬有畏的,他委实想不出来自己古灵精怪的妹妹,如何同他相处。是不是总是在他的管辖之下不得动弹,或者被他似兵丁一样严厉对待?
今日他亲眼看见二人牵着手在街上转,而后,又见他二人眉目传动之间情谊绵绵,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有些羡慕。
他同顾初雨也快要成亲了,只是不知道成亲之后,是否也能如此琴瑟和鸣……
一行人往于霁下榻的客栈去了,只是没想到,同徐泮夫妇住的,竟是一处。
于霁和杨世如二人轻车简从,只要了两个房间,倒不似徐泮夫妇二人,还包了后间一个小院。
这样一来,直接把杨世如同于霁都请到徐家租的小院里边来说话,倒正合适。
于小灵回房换了正经衣裳,便去下面替他三人打点茶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