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姜六爷见两个捉弄了他的鬼丫头,居然躲到了好友身后,似找到了靠山一般,很是惊奇,抬手指了青衫少年:“你怎地临阵倒戈了?”
青衫少年轻笑了一声,却不理他,只转头看着半躲在他身后,探着头往前看的于小灵道:“你是不是不识得我了?”
于小灵见他识破了自己,一阵尴尬,不过回头一想,更确定他是个熟人了。
“……呵呵……呵呵……”她干笑两声,眼角扫见紫衣少年凶神恶煞的样子,又连忙道:“哎呀,看我这记性,原来大家都是熟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哈哈哈……”
青衫少年没有说话,那姜六爷却被她哄住了,转头问道:“你真识得她们?”
于小灵听出了他口气中的迟疑,一看很有转机,连忙道:“识得,识得,都是一家人啊。”
程默意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可她知道于小灵素来最有法子,二话不说也跟着点头:“都认识的!”
可她话音刚落,就见前方那青衫少年轻轻往一旁退了一步,抱了臂,定定地看着于小灵,说道:“是么?”
于小灵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看他这副样子,分明当下就让自己说出来个一二三,可她素来识人不清,哪里记得他。
她正暗自恼怒自己在凡间生活了五年,也没练就出来一双好眼睛,就听那紫衣少年说道:“既然不认识,还费什么话?徐大,你让开,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丫头!”
程默意被他这话吓得一个哆嗦,可于小灵却犹如身在迷雾,突然一阵风呼啸而过一样,瞬间心头一亮,抬着一张明媚的小脸,朝一旁仍旧定定看着她的青衫少年喊道:“徐泮!”
徐泮笑了,隐隐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唇红齿白地,在这漫天黄沙的西北,分外耀眼。
紫衣少年正撸着袖子要走过来,却被于小灵清清楚楚地两个字施了定身术,不可思议道:“还真认识呀?”
他说完,就摇了头:“不行!认识也不行!这两个小丫头折了小爷的面子,不能放过!”
于小灵见他过来,下意识就拉了程默意往徐泮身后躲去。徐泮身长肩宽,定定地站在那里,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
果然,那紫衣少年一靠近,徐泮就长臂一抬,搭在了他身上,既是亲密地劝告,又是明确的阻挡。
“你还和小姑娘家家的置气?”
程默意连忙点头:“就是,就是!”
“可是……”那姜六爷又气又急,瞪了程默意一眼,还要再说一句,又听徐泮开了口。
“你还想让一茶楼地人,都围着你看不成?”他说着,眼光往茶楼大堂内一扫,姜六爷也跟着看去,见不少人都歪着头打量着他们这边,立时泄了气。
徐泮笑了他一声,指了一旁的空桌子,跟三人说道:“都坐吧,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他招呼了小二要了壶茶,连他们三人对着坐了两边,自己便挑了中间的一边坐了。
“这位是江源伯府的姜六爷,姜从清。”他笑着点了紫衣少年介绍道,又转过头来看着于小灵道:“木鱼胡同于家的姑娘。”
于小灵颇有些惊讶,他连自己到底是哪家的人,都这么清楚明白,又听他目光看着程默意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程默意听他介绍于小灵,说得是京城那边府邸,便也自报了家门:“木香胡同程氏。”
她话音刚落,姜从清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就说眼熟吧,我在太子妃娘家见过你一回!”
程默意听他说到彭家,知他约莫没说错,自己确实去过好几回彭家,可他不记得他,也不想搭理他,便侧着脸不正眼瞧她一眼,也不说话。
“唉?你这……”姜从清见她一点面子都不给,明明自己吃了亏,这会儿还要贴她冷脸,火气又嗖嗖嗖地往上冒:“真是气死小爷我了!”
正好小二端了茶过来,他豪不客气地自己拿过茶杯倒了一杯,二话不说就往嘴里送,一口没下去,两只眼珠差点瞪了出来,连忙将一口茶全吐在了地上,吐着舌头道:“烫死小爷了!”
程默意见状,完全按不住幸灾乐祸的本性,捧腹大笑起来。
她笑得花枝乱颤,脸蛋红扑扑地,眼睛弯成了月牙,几颗牙齿白的似贺兰山上的雪,姜从清本来想生气嚷她一句,不知为何,竟没嚷出口。
于小灵也跟着笑了一会儿,心想这个江源伯家的六爷可真有意思。眼光一转,忽然想起徐泮曾经问过她,是不是江源伯家的人,就是因为她用柳条抽打湖水。
她来了兴致:“你们江源伯府的人,都在水里练剑吗?”
姜从清听她突然问这个,想也没想就点了头:“是呀,江源伯府水中剑么。”
谁知程默意忽然冷笑了一声,说道:“习武之人还摔个大跟头呢!”
姜从清立即又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侧过身子,呼哧呼哧地生气。
于小灵可不管他二人,又想起一桩事,问徐泮道:“那你是忠勤伯府的……世子?”
徐泮点了点头,姜从清接过话来:“世子也是你叫的?你得叫世子爷!按规矩,还要行礼呢!”
“你又不是世子,你得瑟什么?怎地不见你行礼?!”程默意眨眼间就把话头接过来,三言两语又把姜从清呛了回去。
姜从清气的笑了出来,连声说“真行”,说了几句,好似想起什么,忽的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