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门呼啦一下被推开了去,寒风夹着鹅毛大雪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此时门一开,全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于霆蹬着羊皮小靴跑了进来,嚷道:“哥哥姐姐,有个叫徐泮的人在门外求见!”
厅里瞬间一静,于小灵诧异地“嗯”了一声,问道:“你没弄错吧?”
“没有!没有!”于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又道:“还有一人,我忘了他叫什么名了,好像姓姜!”
“姜从清?!”程默意眼睛一瞪,嚷道:“他来干什么?”
于霁这回弄明白了,果真是有贵客上门了,于是他放下了笔,抬脚说道:“我去看看。”
于小灵一想,于霁又不识得徐泮,便道了句“我也去”
,裹了披风跟了过去。
外间风雪大的吓人,于霁走在前边,于小灵都快看不清他了,而身旁于霆絮絮叨叨说些什么,也被风瞬间刮跑,听不清楚。
他们兄妹三人快步到了门口,见守门的老翁不过出来这一会儿,已是满身雪白了,可想门外的人成了各种模样,连忙指挥着老翁开了门。
门外一左一右站了两个高挺的少年,一个穿着白色雪狐毛大氅,一个穿着玄色紫狐毛大氅,各自牵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风尘仆仆。
于小灵就站在身穿玄色大氅的少年身边,这会儿见他二人顶着风雪找上门来,不由问道:“世子怎地过来了?今日风雪大的很呢!”
她此话一出,于霁并那两个少年俱是一愣,脚步也是一顿,俱都朝她这边看来。
“这是怎么了?”于小灵反而被他们的反应惊了一下,不由问道,问完这话,便觉得两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说着那两道灼热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那白衣少年的一双清眸,一错不错地探寻着她。
于小灵心中一紧,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是,认错人了!
果然那玄衣少年按耐不住,疑惑地问她:“你叫我世子做甚?”
正是姜从清的声音。
于小灵大呼该死,她想着两次见姜从清,都见他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而徐泮都是深色装束,便下意识地以为,身穿玄色大氅的,是徐泮。谁成想,今日徐泮着了白衣。
场面有些尴尬,于小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得亏姜从清大大咧咧,并不介意,若是换个人,正和家中的世子兄弟有一笔烂账的,还不得当场翻脸?
于霁见自家小妹又犯了老毛病,真是恨铁不成钢,为了将此事糊过去,连忙客气道:“这风雪交加的,二位快进屋里暖和暖和!”
这话说得正是应景,姜从清早已冻的手脚发麻了,当下二话不说,快步跟着于霁往学堂奔去。
约莫是妖风妖雪觉得,该在这几人躲进屋子之前,给他们最后一击,便鼓足了劲头,使劲浑身解数刮了过来。
于小灵正在迎风的一边,这抽了条的身形也不敌原来敦厚的身板结实耐风,一不留神竟被这妖风刮得一个踉跄,顺着风,径直往右倒去。
“果真被这妖风妖雪刮昏了头,认错了人也就罢了,这会儿还要扑在雪里,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摔在地上前一息,于小灵在心中暗道。
不过预料中扑在雪地里的情形并没有出现,于小灵本来做好了摔跤的准备,谁知却落进一个坚实的臂弯里。
“小心些。”徐泮低沉的声音,在被风雪刮走的前一息,稳稳地传进了于小灵耳朵里,甚至还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徘徊的一瞬。
于小灵扑在徐泮的臂弯里,白色大氅上毛茸茸的滚边挠得她的面庞,痒个不停,她正要直起身来,蹭一蹭脸,顺便同他道个谢,就感觉一阵大力撞到她的腿上。
“姐姐你怎么停下啦!”于霆刚小跑着赶上几个腿长的哥哥姐姐,还没看清眼前,就一头撞上了于小灵的腿。
于小灵本就站不稳了,他又跟个石头一般,这会儿她膝盖忽的一弯,整个人竟合身扑倒了徐泮怀里。
徐泮也没料到她转眼又扑了过来,下意识双手环抱将她接住,一时间于小灵黑亮青丝上隐隐的香气,都钻进了他的鼻孔。
徐泮不知怎地,一颗心忽的晃了一下,接着又扑通扑通使劲跳了两下,直到一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地上的于霆,不乐意地嚷起来,他才稳住心神的晃荡,松开了怀里柔软的人儿。
于霆十分不乐意,嚷道:“姐姐你倒好,摔了还有人接着,我怎地没人接?!”
于小灵被他引得哈哈大笑,上前拉了他,说道:“谁叫你撞我身上来着?”
于霆还不服气,辩解道:“是你先突然停下来的!”
她姐弟二人吊着嘴皮,说得乐呵,徐泮在一旁却被于霆那句“有人接着”,说得耳朵边有些发热,好似怀里还残留着一股温热,一丝温软,让他不由心神有些恍惚。
“快走!快走!”于小灵拉了于霆的小手,边跑着边喊道。
徐泮忽然觉得自己那点莫名其妙的心思,来的十分怪异,旁人都没觉得如何,为何偏偏自己这般?
他使劲儿摇了摇头,看着片片白雪抖落了下来,觉得心头清净不少,也迈开步子,快步往学堂里去了。
学堂里温暖如春,程默意就算有几分不情愿,还是规规矩矩下了炕,收拾妥帖,等着两位贵客到来。
姜从清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个客,他早就猜到了,这扶摇山庄定是一个长辈都没有,全是几个少爷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