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八将车稳稳的停在一间古董店门口,雕花门庭上悬挂着鸟架子,里面的鹦鹉听到车声后对着王思淼的魂魄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
坐在车里王思淼尽可能的想要躲避开偶尔投射进来的阳光,所幸鬼天性属寒,因此还算没有尝尽闷热的苦楚。
只是那头上的鹦鹉一声声对着自个尖细着嗓子喊叫,每次的声音就像一记闷锤狠狠地敲在王思淼的天灵盖上,反复了五六次之后他就觉得浑身冰凉虚脱,瘫软在车里座椅的脚下。
而另一边关鸠抱着王思淼的遗照,跟在陆十八身后,见她推开红木的雕花门,牵扯到门口的铃铛,叮铃铃的响了几声后还像是不舍得停下一样。
直到陆十八径自走到红木雕龙柜台前晃了两下柜台上的铃铛,门口才安静下来。
陆十八又转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而关鸠站在门口,看着脚下的实木地板,进退犹豫,最后只好悄悄抬头环顾四周。
也是这么一抬头,他也发觉这铺子竟别有洞天……
从外面门庭的上来看是一家古色古香极具风雅的的古董店,最大的败笔就是招牌上《红桃馆》三个烫金大字扎眼的很,在进门之前他心里就忍不住纳闷,怎么一间别致风雅的古董竟取了这么个名字?
可在关鸠看到铺子里的货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情趣用品时,彻底明白了。
这是一家以古董店风格装修的情趣用品店…
正忍不住浑身恶寒时,抬头看见后头一个身穿棕色唐装,长相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掀开门上的帘子走出来,见到陆十八时明显神色一怔,而接下来就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嫌弃。
“你来干什么?”男人手里扔着几枚铜钱,不时发出叮咚的声音,脚下慢悠悠的走过去,最后坐在陆十八对面。
可陆十八却径自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眼睛滴溜溜的来回转着,就像没听见似的。
“没事就赶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没时间伺候你。”男人鼻腔里哼了一声,起身摆摆手眼看着就要走进后头的暖阁里去,可就在这时,陆十八幽幽的转过头,食指指指门外。
“韦坤……”
那人闻言,脚步一顿回头莫名其妙的将陆十八打量一遍,又听她说
“阴神出世,下头大乱,这小子就是被阴神吃了魂魄。”
陆十八说着站起身,悠哉的走到韦坤身边,仰头看着那张俊朗至极的脸,视线来来回回的仔细描绘着五官,又说“你说……阴神怎么会出来?”
说着,意味不明的将视线投进帘子后,里面不远处的床榻上安详的躺着一位六七岁的女孩,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似乎已经判断不出这个人是否还活着。
空气凝结半天,韦坤一手缓缓扶住柜台一角,逐渐加重力度,甚至导致骨节泛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才像泄了气一样长吐一口浊气。
回头双目紧盯陆十八,无力开口“让他进来。”
陆十八勾唇一笑,眉眼弯弯,一手食指抚摸上韦坤的脸颊来回摩擦滑动不出所料,最后被人‘啪’的一声打掉。
“有你门口那个守神的鹩哥儿在,哪个孤魂野鬼不得被吃个干净?”
闻言,韦坤咬咬牙,瞪了陆十八一眼,随手从柜台上的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扔了过去:
“让他附在这上头。”
话说出口后过了半天,见陆十八接过毛笔却仍旧纹丝不动,只好咬咬牙看了一眼外头。
最后认命似的,抬手抵在嘴唇,吹响了一声口哨,而外头鸟架子上的鹩哥听到声音突然用力的扑棱了两下翅膀,又尖着嗓子冲王思淼叫了两声后,转头飞进堂中,在前头绕着圈飞了两圈后,穿过帘子,飞进暖阁,停到里面女孩的肩膀旁边。
陆十八这才加深笑容,却始终不及眼底,转身握着毛笔走到外头,一把拉开车门,从手提的箱子里掏出一张明黄色符纸,缠绕在毛笔的笔身后,顺手在耳垂后的朱砂抹了一把点在毛笔鼻尖。
而这时王思淼要已经被鹦鹉的声音刺激的神志不清,只觉得浑身冰冷的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后便陷入无边的黑暗。
突然漆黑的意识中竟出乎意料的捕捉到一丝温暖的亮光,王思淼颤抖的身体逐渐得以平缓,只觉得浑身被这愈发炙热的温度所笼罩,甚至传来一股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全身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束缚在一起似的动弹不得,而最初的亮光竟变成了熊熊大火,就在王思淼周围燃烧,越来越近,眼看着自己被大火吞噬,王思淼奋尽全力的挣扎几下后突然哀嚎一声瞬间失去了意识。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脚下的地毯上,浑身的冰冷感已经消褪,眼前的大火早已经不知所踪。
王思淼困难的动动指尖,发现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几番张口喉咙传来干涩的感觉,声音也又小又哑。
过了许久,就在王思淼半梦半醒之间,突然一阵冰凉泼在他的脸上,睁开眼后正看见韦坤左手端着一紫檀磨砂壶,右手依旧扔着铜钱,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
“你是谁?”
“韦坤……”那人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救你的人。”
王思淼想要支起身子,却发现浑身僵硬,连根头发丝都动不得,正纳闷,就听陆十八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别动了,你现在附在毛笔里,从上到下哪都动不了。”
“这是哪里?”王思淼撇嘴转了转眼睛,发现陆十八不知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