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竹浅的脸被火红的盖头遮着,灵动的珠帘在眼前晃动着。
她是怎样被迎进将军府的,她不知道。就连此刻独坐在红艳艳的喜床上,她都觉得自己还是懵的。
“小姐,你害怕吗?”香迎局促的站在陌竹浅的旁边,心只觉得咚咚直跳。
我害怕吗?陌竹浅问着自己。
她害怕,而且很害怕,可是她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知道这个冷将军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就连当今圣上都要忌惮他几分。
媒婆的话她自然是听进心里的,她惹不起,她的爹娘也惹不起。她觉得自己是陌家的长女,她就理所应当为自己的家庭而奉献,这是她的宿命。
没有回答香迎的话,陌竹浅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珠,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既然自己无法掌控,那就一切随缘吧!
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听着苍劲有力,应该是常年习武之人。
咯吱一声响,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男子很高大,也很健硕。一张古铜色的国字脸,轮廓却不僵硬,眉毛很粗黑,眼睛却很细长,高挺鼻梁下的那张嘴在动着,却没有说话。
“将军好!”迎香屈身见礼。
冷亦行摆了摆手,声音很清冷却并不凶:“你先出去吧!”
香迎有些踌躇着还是出了房门并带上了门。
陌竹浅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她从头巾下看到了一双很长的军靴,是藏青色的。
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突然又开始剧烈跳动着,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不堪。
“你不用害怕,以后你就在府里安心住下。你放心,我是不会碰你分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是那字字句句却如雪风般把陌竹浅的心都冰透了。
冷亦行前脚走,香迎后脚就奔了进来,担心的问道:“小姐,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看着自家主子完好无缺的,甚至连红盖头都好好的,她知道刚刚的话算是白问了。
陌竹浅自己一把扯下红盖头,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心里失落的不得了。
也许洞房花烛夜被自己夫君撂下的女子不少,可是连自己的夫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可能就没有几位了吧。
苦笑着,陌竹浅在香迎的服侍下躺在了红红的被褥里,可泪却不自觉的淌在了枕头上。这一夜注定会是无眠的。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偷偷溜进房间时,一夜未眠的陌竹浅起身端坐在床沿。
香迎一边伺候着主子梳洗,一边说:“小姐,昨天我瞧见冷将军的样子,居然长的还蛮斯文的。如果不是皮肤黑了点,一点也不像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陌竹浅听香迎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哦,你说说看。”
香迎一上一下的梳理着主子满头的乌发,饶有兴趣的说:“以前我总以为,将军肯定是一个满脸横肉,一身彪悍的莽夫。至少也不该是他那样的小身板吧。”
镜子里的陌竹浅笑了,圆盘似的脸上还荡漾起一抹红晕。
其实她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虎背熊腰,一脸的赘肉,走起路来地动山摇。
“冷将军虽然瘦,可是很健硕。走起路来都带着风。人长的斯文,可眼神很犀利,而且透着一股子阴冷,让人不寒而栗。”香迎继续说着。
陌竹浅知道香迎这丫头最机灵,而且眼睛也毒,看人一看一个准,关键记忆力还好,所以在陌府最得自己的赏识。
“那我一定要去瞅瞅,毕竟是我的夫君。”陌竹浅心里有一种窃喜,又或许是好奇吧。
只是令二人大为失望的是,等她们收拾好出了房门转悠一圈才知道,昨天晚上将军就已经回阵营了,虽然现在天下太平,根本就没有战事。
吃过早餐,陌竹浅来到院子里瞎转悠,她发现将军府真的很大,大的分分钟让你迷路。而且楼台雨阁大相径庭,各种珍贵的花卉树木比比皆是。
只是转悠了一整天,陌竹浅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将军府有些诡异。
坐北向南的是一栋单独的院落,那是冷亦行会客的大厅。挨着东面一点的几个院落除了他的书房和寝室,还有一个武器库。绕过武器库不远就是一个大场地,上面有练武的木头桩子。而昨晚陌竹浅休息的轩雨楼就在偏南面一点挨着武器库。轩雨楼的对面西北角是厨房和丫鬟奴才们休息的地方。
这些其实都不奇怪,最奇怪的是西南面原本有好几处楼阁,却荒废了,中间被一堵围墙硬生生给隔开了。
说实话,这堵看着年生不久远的围墙从西面直接围到南面,不止破坏风景,而且格格不入。特别那扇小小的铁门紧闭着,让人总忍不住浮想联翩:莫非真的是炼药的地儿。
陌竹浅和香迎瞧着四下无人,于是走到铁门边,想一探究竟。可是还没来到铁门边,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穿着军服的壮汉,手中一把大刀明晃晃的横在了二人面前。
香迎大声的呵斥道:“大胆,这可是将军夫人,你敢无礼。”
壮汉一副轻蔑的表情,说:“将军有令,不得靠近,违令者崭!”
字字铿锵有力,不容侵犯。
香迎还想说什么,却被陌竹浅拉着走了。
“小姐,你拽我干嘛?就一个头大三粗的莽汉,还敢对你不敬,我非……”
“你非什么呀,我们初来乍到。况且我这身份里的重量,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了吧!”
的确,就凭将军对这位新夫人的态度,就知道这是一位不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