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得了母妃还活着的消息,就连真假都没有确定,现在李天赐却又说母妃疯了,这消息一个比一个刺激,菲儿紧紧抿住了嘴。
事实的真实到底如何,她还不知道,这时候她不能慌乱,也不能急。
菲儿重新坐了回去,深吸了口气。
菲儿的异样李天赐并未察觉,他正专心对付盘子里的桂圆,他吐了核在空盘子上,又剥了一颗桂圆扔进嘴里,“七公主和三皇子去了没多久,贤妃娘娘就得了抑郁症,没过几天就疯了。说来贤妃娘娘也真是可怜,那么好一双儿女说没就没了,换了谁都不得发疯。这事陛下封琐了起来,除了伺候贤妃娘娘的几个宫人和侍卫知道没几个人得知。”
菲儿脑子里嗡嗡嗡的,思绪一片纷乱,进宫的事现在已经刻不容缓,如果母妃真的还活着呢,一时间希望的火焰在她心中越烧越烈。
“所以我哥才想方设法地调了你去清心殿外当值,是想着你多多照看贤妃娘娘吧?”一旁的郑筠插嘴道,她没想到哥哥对当时还年仅八岁的小公主竟用情如此之深。
如若她还在,哥哥如此说不定两人真能成就美好佳缘,可现在小公主已经去了,他那样就是执迷不悟。
想到昨日在哥哥书房里被她发现的一箱属于小公主的物事,郑筠心中更是焦灼难安,哥哥可不能因为执着过去的事错过眼前美好的姻缘啊。
“贤妃娘娘的事和郑公子有什么关系吗?”菲儿惑然道。
郑筠吐吐舌头,暗恨自己多嘴,菲儿姐会不会不高兴。
“元畅哥对小公主的事都比较关注。”李天赐斟酌道。
其实不仅仅是关注罢了,元畅哥就是为了小公主才提前回的京都。
元畅哥一直在私下调查小公主死的事,这是机密,他三令五申不能告诉任何人,对陆姑娘他也只能保守这个秘密了。
郑筠第一次觉得李天赐看着没有那么碍眼了,这句说的总算对了她的胃了,她的眉目舒展了开来,谈七公主并不是一个美妙的话题。
郑筠目光流转,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要把菲儿和自己哥哥凑一对。
这不见面她就是有通天本领,也不能把俩人凑一块去,多多见面交流,两人就能看对眼了。
不是她吹牛,毕竟哥哥那么帅又那么有才,打破灯笼也难找,和菲儿姐姐简直天造地设地一对,小姑娘想当红娘简直了。
“菲儿姐,你都还没去我们府上做过客,不如明天来我家里玩吧。”
她看着菲儿,眼中心心直冒,那笑容让菲儿一悚,总觉得这小姑娘古灵精怪像是要搞事,人家好意邀请,她又不忍拒绝她,再者雪獒还在郑府呢,趁此机会也可以去瞧瞧它,遂点头应下。
郑筠高兴地欢呼起来,兴高采烈地说道,“菲儿姐,我告诉你,我哥那雅集轩可是有很多宝贝见他从小就爱收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去了一定不会大失所望的。”
小姑娘笑的眉眼儿弯弯,活脱脱和郑元畅一个模子出来。
李天赐傻眼,郑筠这是要干嘛?
菲儿,“..........“
她邀请她不是去她的闺房吗?怎么变成去那奸胚的院子了。
小姑娘兴奋又直嚷嚷,又夸了自己哥哥一通,直把郑元畅夸到上天入地,天下无能。
李天赐看出来了,夏末也看出来了,陆菲儿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小姑娘这是使了劲儿在她面前推销他哥哥呢。
菲儿怔怔的:她是不是掉进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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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陆府百里外京都郊区的一间庄院内。
一个身着锦袍星眸朗目的少年郎对着窗口负手而立,他看着书案上的青铜面具,目光深沉冷冽。
少年名叫梧桐,确切的说梧桐是这具少年身体的名字,他只不过幸运的在五天前重生在到这个身体的身上。
他不知道老天是垂怜他,还是在开他的玩笑,他有了重回一世的机会,可那祸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他来迟了一步,一切再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母妃死了,妹妹也死了,他独自一人忍辱偷生的活着,只是为了一个唯一的目的,那就是复仇。
少年的目光冷的像冰,现在的他仿佛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除了复仇他的内心再也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他伸手摩挲书案上的面具,这个面具的主人是这个庄院的主人也就是原主的父亲的,那个常年戴着面具就连亲生的儿子也从未见过其真面目的中年男人。
这一个庄院,原主的父亲,那一大堆每隔三月就更换一次的来去匆匆的下人以及源源不断被送来的金银财物,珠宝古玩,这里的每一处都透露着诡异。
包括那个唯一一个在庄子里呆了和主子一样久的下人——尖着嗓音的吴管家。
庄院里的人从来不被允许出去,就是庄子的主子原主的父亲也是一样,在原主的记忆当中,从他出生的那刻起,就被困在了院子里,只不过三个月前被困的地点从彬州改到了京都。
而就在三个月前,维持了这么多年的规矩却在消消地发生着改变。
原主的父亲从这个庄院走了出去,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只留下原主这个小主人,吴管家,还有来回去如流水的下人们,庄子里的防卫明显比彬州宽松了很多。
依据原主的记忆这些下人都是到了彬州后,才有吴管家给招过来的。
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这些下人们也没有被替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