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个进了内室,相视而笑,听到脚步声,菲儿嘘了一声,秦氏走了进来。
陆老夫人靠在软榻上,闭着双目,菲儿站在身后为她揉着肩膀。
秦氏瞄了陆老夫人一眼,考虑下措词说道,“母亲,大哥这次也意识到做错事,您看是不是原谅他了?”
陆老夫人没有反应,少女却淡淡开了口。
“二婶,祖母这一会身子有点乏了。有什么事等祖母醒了再说吧。”
秦氏眼见陆老夫人不吭声,遂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少女一眼,笑道,“那二婶先出去了,你在这里照看着你祖母。”
秦氏退出去后,陆老夫人才睁开浑浊的老眼,少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陆老夫人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半个时辰之后,陆文涛闻声赶到了福寿堂,在他和秦氏的极力劝说之下,陆老夫人终于松口原谅了陆文轩。
福寿堂的禁足解了,长乐长公主那里的银子和当家权是不可能要回来的,不过事情到这一步对陆老夫人目前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不孝子就来磕拜着低头认错,她在他面前又抬起了头来,而且又可以堂堂正正挺着脊背走出福寿堂,全仗着菲儿的机智,陆老夫人对这个孙女是越来越满意。
菲儿说的对这日子还长着,最后赢的才能笑到最后,陆老夫人深以为然,而且他她手上还握有最后一张王牌,不到鱼死网破,她是不可能把这张王牌摊到牌面上的。
看着大儿子一瘸一拐地走出福寿堂,陆老夫人目光凉凉地收回了视线。
蒋梦瑶进门后,陆文轩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哪曾遭过如此大罪。
这大半个时辰跪下来,双股颤颤,膝盖上更是硬生生跪出了一大片的青紫,小腿肚更是酸胀的不行。
长乐长公主看着陆文轩虚浮着脚步回到依柳院时,不禁蹙了蹙眉头。
“你不是去了镇刑司,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她看着他发软的下盘问道。
陆文轩跨门槛时脚下一个踉呛,险些摔倒,含笑忙奔过去扶了他一把,陆文轩一到室内就软软地瘫在了椅子上,一双腿直打颤,额头也出了一层细汗。
长乐长公主面沉如水,陆文轩透了口气后,把在福寿堂发生的事和长乐长公主细细说了。
“照你这么说,这又是你那宝贝女儿惹出来的祸事。”长乐长公主说道,“她这是打击报复给你我看。”
陆文轩脸涨成猪肝色,黯然点头,“长乐,以后我决不会再心软了。”他说道,目光森寒无比。
要不是他刚封了忠义侯,又头顶孝感动天这四个大字,他会巴巴到老太婆跟前下跪求得原谅。
眼看没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宫中肯定会下贴子宴请各府家眷,要是没出这事这贴子估计还轮不到陆老夫人头上,这谣言一起,宫里听到风声还不派人把陆老夫人请进宫去问个清楚明白。
要知道大景朝上至朝廷,下至民间,奉行的是以孝为先。
他和长乐私通的事,朝野上下可以当做玩笑,这是他们的私事,碍不着他们什么事。
这事要是宣扬开来,那他真的不用在官场混了,一人一口口水也会把他吐死。
他可是一直靠着这四个大字才混到如今这样的位置的。
是他大意失荆州,一时间有点得意忘了形,也低估了小畜生的胆子。
“你要是处处被你这个女儿挟制着,我看这镇刑司指挥使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
被长乐长公主这么一讥,陆文轩脸涨得更紫了。
陆文轩近期的表现让长乐长公主越来越失望,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陆文轩,长乐长公主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这人有野心有yù_wàng可这能力实在太牵强人意了。
“现在朝野上下的目光都盯着我们陆府,不是动她的时机。”陆文轩竖起两指道,“长乐,我保证,只要这风头一过,你我坐稳这位置,我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这个孽障,到时你想怎么处置她,我都绝没有意见。”
“你最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长乐长公主一甩衣袖进了内室,竟是对他不管不顾,含笑挪步跟上。
陆文轩看着长乐长公主愤而离去的背影,抬脚揉了揉酸痛的小腿肚,却粘了一手的丑柑汁,着实把他自个也恶心了一把。
他沉着脸向外喊道,“来人,备轿。”
等天色暗沉下来,陆文轩还没有回来,长乐长公主的脸色有点难看,对着含笑道,“你去查查,附马去了哪里?”
半个时辰之后,含笑回来了,道陆文轩出府去了春香楼。
春香楼乃是大景朝最出名的软玉温香之地,虽也提供一些正常的服务比如淋浴泡脚之类,可到底是烟花场所,就是正人君子去了那里都忍得往,何况陆文轩又不是柳下惠,虽说他今日那样子就是有心也是无力,长乐长公主听后依旧勃然大怒。
而含香带回来的另一个消息让长乐长公主本就郁闷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她派出去刺杀陆文轩的护卫居然全被杀了,“驸马派出去的人手呢。”长公主冷着脸问道。
“也被杀了。”含笑低头道。
“岂有此理,此事可有调查清楚?”
“据我们随后派出去的人马回信,我们的人马在行动后,驸马那方的人马只是假装着抵抗了一下,谁料到暗中又有一批人马出手,来了一个借刀杀人,趁乱把我们的人马和驸马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