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边伟业在无形枷锁中挣扎了一会儿,他就自我安慰起来:对若熙不算是辜负,充其量算还击,于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了;若熙却在那边反省,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失对伟业的尊重,还决定今后遇到什么事,首先要给予他最大的信任。
光阴如流水,日子慢慢滑过,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若熙的肚子也渐渐大起来了。
别墅周围的花儿在充裕的阳光中,渐次盛开,红的、黄的、紫的……五彩缤纷,争奇斗艳。天气晴好,若熙就喜欢在外面散步,闻着草坪上青草的香气,看着随着春风绽放的鲜花,仿佛能听到花瓣张开的声音,心情也就说不出的好。
最关键的是她和安妮的关系融洽了不少。刚做完产检回来那几天,她乖乖地在床上安胎。安妮对她肚子里的宝宝更加重视,嘘寒问暖之间,交流较之以前有了些增加。后来若熙恢复如常,就开始继续给安妮的孩子们织毛衣毛裤。起初安妮看着她不辞辛苦地织毛衣,还要板着脸说她几句,若熙见她不高兴了,就笑着对她说:“李姐,我会劳逸结合的,保证累了就休息。”安妮后来就不再说她了。
一时之间,若熙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当然也深为安妮的转变而高兴。
这天,那两套毛衣裤就快收尾了,若熙散完步回来,就忙着赶工,安妮见她织得忒起劲,就去厨房给她榨果汁。她选了红心猕猴桃,仔细地洗干净,削皮,然后切成小块放入榨汁机里。这段时间她都是变着花样给若熙增加营养,一日三餐精心准备,水果餐点也不马虎,发誓要把小宝宝养得健壮聪明。老板这么爱这个孩子,她自然要给这个孩子最好的照顾。
等她端着果汁走出来时,见若熙还窝在沙发上织,于是就叫若熙歇一会,到餐厅来喝果汁。若熙正好收完最后几针,大功告成。于是听话地放下毛线,在安妮的监督下喝完了果汁,她舔舔唇角,笑得灿若桃李,连声说:“真好喝,谢谢李姐啦。”
安妮和若熙接触久了,不知不觉间对若熙的敌意减淡,好感却逐渐增强:若熙这人吧,身上确实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和她呆在一起,有很舒服的感觉。她终于理解了老板的苦处,和这样一个姑娘纠结在爱恨之中,就像洪水中的浮木,在波浪中起起落落,那个滋味儿大概是极不好受的。老板可怜,若熙也可怜,一双可怜人,让旁人看着都心酸。
这便是老话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吧。”只是这两个冤家聚了还必须分开。
若熙喝完要自己去洗杯子,安妮阻止她,伸手接杯子的过程中,手臂擦到了餐桌旁边的博古架上的一个瓷摆件,那瓷器个头有点大,此时直直的落了下来,眼看就要狠狠地砸在安妮的脚上。她本能的闭上眼睛,等待那钻心的疼降临,却听到一声闷哼,紧接着啪地一声脆响,她急忙睁眼,只见若熙捂着自己的手,疼得呲牙咧嘴地,而瓷器在自己脚旁摔成很多块。
原来是若熙不顾她自己,伸手挡了下瓷器,并将其拂开,所以安妮才免了遭罪。
不过,安妮脸孔立马煞白,她赶紧上前扶住若熙,焦急地询问她怎么样了?
“我没事。”若熙疼得抽了口气,依然挤出一丝笑容对安妮说。
安妮连忙把若熙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着急地上下打量她,又问她肚子疼不疼,要是若熙再次动了胎气,情况就不妙了,安妮想起这茬头上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
若熙摇摇头:“李姐,不碍事的,我只是手被砸了下,不会影响到宝宝的。”
“天哪,刚才那样,你该躲得远远的,那东西落下来砸我一下就让它砸,我又不是孕妇。你干嘛犯这个险。张妈,张妈……”安妮拼命叫张妈。
闻讯赶来的张妈,也被吓得不轻。安妮让她赶紧看着若熙,自己掏出电话开始拨号。
若熙以为她是要打给伟业,急忙说:“李姐不用告诉伟业,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真的,现在都没那么疼了。”
安妮不理她,等电话一接通,就听她用英文和对方交谈,她的声音又快又急,若熙只大概听懂了几句,好像是叫什么医生过来。
若熙动了动被砸疼的右手,比之刚才钻心的疼来说,现在确实缓解了些,所以她对安妮说不用叫医生了。
张妈轻抚着她的背说:“还是让医生来看看,这样大家都放心。毕竟你前段时间都动过胎气。”
安妮打完电话,又确认了下若熙肚子不疼,才稍微不那么紧张了。她和张妈一起把瓷器碎片打扫了。然后就和张妈一左一右地紧守在若熙身边,生怕若熙有什么闪失。
等安妮没耐心要再催一次的时候,医生来了。是个金发女士,还没站稳,就被安妮揪着来看若熙。
给若熙做了检查,医生表示孩子没问题,她扭头对安妮说这下你放心了吧,然后耸耸肩,仔细看了看若熙被砸的手臂,安妮看见若熙手臂上好大一块淤青,和她白皙的肌肤一对比,显得触目惊心。
还好,骨头什么的都没问题,就是单纯的软组织受伤。医生决定给若熙涂抹外用药膏,安妮一再确认这药膏对孕妇是安全的,才准许给若熙用。
送医生出去时,她俩拥抱告别。若熙听医生问这是谁啊?你这么紧张?安妮却压低了声音,若熙只听见她说是老板太太,后面的话就听不清楚了。医生后来便说:“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我立即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