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必你也是个可怜之人,为了一些执念就胡乱跪地磕头拜师,幸好你遇到了我,起来吧,徒儿膝下有黄金。”
老者眼珠子一动,突然叹息一声,转过身双手背负在后,身影笔挺的往院外走去,一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模样,渐行渐远。
阿叔和小云儿面面相觑,小云儿更是问道:“阿叔,爷爷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副模样?”
阿叔没有说话,静静望着地面,突然幽幽叹息了一声。
那里,放着第三副木人,一字排开。
……
“术道,又囊括符术、星术、阵术、卜术。师傅我在符术这一块更是有着独特的见解,可谓是普天之下,无人能及。从今天开始,你就学两门课,美术和打牌。”
“呃……师傅,徒儿愚钝,还请指点。”
“画道纹!斗地主!”
……
春去秋来冬又至,岁月如年,几多轮回。
天上飘雪,莹莹而落,秦家村一片白白茫茫,像是青涩纯朴的姑娘,突然换上一袭白貂毛大衣,摇身一变,端庄贵气。
火盆子边上,你来我往,战况激烈。
“三带一对。”
“大你!嘻嘻。”
“要不起,丫头,笑得那么贼,藏着什么好牌呢?”
“我也要不起。”
“哈哈,飞机!一下出完啦,没想到吧,嘻嘻,阿哥爷爷,你们又输啦!”
小云儿嘻嘻笑着,浑然不知她十五岁的她,笑容已经可以迷倒院后新长的小松树了。
…………
“小云儿,这个送给你。”
天中飘絮,雪缀青丝,少女着一袭白色貂毛大衣,俏皮可人,清丽脱俗。
她神色有些疑惑,而且心中有一丝不快,撅起了小嘴。
“阿哥,这是谁?干嘛给我这个?”
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落在她的手中。
俊朗的男子笑了笑,脸上的伤痕不知何时被治好,他亲昵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这是你呀,你个小迷糊。”
“是我?”小云儿喜滋滋的把玩起来,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阿哥,这真的是我呀,你雕得好美呐。”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这小迷糊连自己的样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连自己叫云依都给忘啦?”
“讨厌阿哥,你取笑我!!”
啵!
小云儿重重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渐渐远去。
男子摸着脸,看着手中的木雕,怔怔出神。
木雕刻的是一个男子,和刚才的木雕似乎是一对。
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木雕上的面孔。
…………
“阿叔,你还在看我摆的一百四十七副木人啊。”
他来到了阿叔家,阿叔正在看着木人影,时不时发出一声赞叹。
“你这小子,你这拼法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我现在倒是期待你的第一百四十八副木人影了,可惜你经脉尽断,否则我定要挖了牛鼻子墙角。”
阿叔兴叹,男子却是悄然一抖,深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嘿嘿,阿叔,我现在就是来拼最后一副木人影的。”
阿叔的身体突然一震,眼中闪过一道缅怀之色,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天地之间仿佛有两个声音。
最后一副。
最后一副吗……
男子突然变得静默,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摊开了手掌,掌心中有一个葫芦,心中有两个声音。
“老伙计……这一世我一定要找到她。”
“少主,这已经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世了,再找不到我们就回不去了,而且我也保不住你的记忆到下一世了。”
“老伙计,你从第一世跟随我到现在,我也记不得有多少年了,这么久了,你应该懂我。”
“少主……”
“如果还有下一世,你保存力量,自己回去吧。”
…………
乒乓,墙边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却无人察觉。
“阿叔,我拼好了!”
男子欣喜的站了起来,两年多的时间,终于把这第一百四十八副拼出来了。
“阿叔,怎么样?”
阿叔静静的看着木人影,久久没有说话。
男子之前便发现,这最后一次战斗的怪异之处,那一剑,阿叔不应该被刺中的,可不论怎么改变顺序,似乎都只能和对方打成平手。
“小衍,你发现了吧。”
“是的,阿叔,为什么?”
阿叔笑了笑:“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他微微一愣,“爱过。”
“你有没有被爱的人伤过?”
“我只愿爱我的人,不因我而伤……”
他望着天边,笑得很苦涩,阿叔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幽幽一叹。
“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
眨眼之间冬去春来,看上去一切似乎和来的时候又变得一样。
只不过,小云儿长大了变漂亮了,而师傅的皱纹也多了,阿叔时不时的坐在屋顶,看着远方北飞的大雁,眼中幽幽伤情。
他望着天边那着远去的黑点,他知道,他该走了。
这里再好,可总归不是他的归处。
“师傅,我想回去。”
是回去,也是离开。
落叶被风卷在地上,沙沙作响,没由来的一阵凄凉静默。
老松树下,师傅深深抽了一口大烟,许久没有说话。
“过两天跟我下墓一趟,到时候再走。”
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