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子回房的路上一直在想挑哪两个丫头跟着去,她身边四个大丫鬟,姜榆、佩兰、宝蝉和木香,宝蝉是个心眼活泛的,不适合带去,佩兰是个老实忠厚的,姜榆是肯定要带去的,她在身边最久,也最知心,木香和佩兰,还是带木香吧,佩兰年龄大了,去个三年该耽误了她。
想好的七娘子回去就把姜榆和木香叫来,把事一说,姜榆和木香都满脸不可思议,这事也太让人大吃一惊了,原本都知道要七娘子嫁回太太娘家,姜榆还为七娘子高兴,有太太在,七娘子以后的日子也好过,她们贴身的伺候人,也松了口气,就怕嫁个不知人家如何的,到了夫家,不说七娘子,就是跟随的丫鬟们也兢兢战战的。
可如今婚事没了,七娘子还要去庵里呆三年,她们伺候人的到不怕吃苦,可是七娘子就算是个庶女,也是宠着长大的,冷水都没碰过的,这么一个小娘子,去那听说甚是清苦的庵里,怎么受的了那个罪。
七娘子道:“如果你们家里有事不方便跟着去,我也不勉强”
她话还没说完,姜榆扑通就跪下了,木香一看她跪了,也跟着跪下。
姜榆掉下眼泪,哭道:“我是为娘子心酸,我自己是肯定跟着去的,娘子到哪里我就去哪里”姜榆是侯府家生子,父母家人亲戚都在侯府,哦,娘子有事,你贴身大丫鬟缩头了,那谁还看中你一大家子人,就不说这个,跟了七娘子多年,也是真心的要跟了去,本就是早就内定的陪嫁丫鬟,别说去庵里呆三年,就是呆一辈子,她也要跟着剃了发。
木香也连连点头,她是自小父母双亡,被叔父所卖,姐弟三人都给卖了,她命好,到了侯府跟了七娘子,七娘子还花银子帮她打听她的姐弟,虽然没找到,但那份心,就是要了她的命又能如何?
七娘子让她们起来,道:“那好,你们也赶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木香你可以把贵重的东西放我这里,我这屋到时让佩兰看着,姜榆的你可以拿回家去,但是,这事只能你俩知道,对佩兰宝蝉都不能说,姜榆回家也不能提,走漏风声,到时我可翻脸不认人了,母亲大着肚子还为我张罗,却在我这坏了事,我吃了那人的心都有”
七娘子头一次露出一股戾色,姜榆和木香赶紧应下,保证一个字都不说出去。两人起身后默默流泪,不知要怎么安慰七娘子。
七娘子摆手让她们退下,自己却瘫倒床上,也无心归纳东西。这是她头一次遇见这么大的打击。
如果说她没有攀比之心,那是假的,有时也会想,如果我是嫡出,我会如何如何,会想,就算我是庶出,凭我的美貌和智慧,我会如何如何,嫡母给她挑的娘家庶子,她虽然同意,但没有太多的心喜,还有点无奈,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凭着美貌去贵人家做妾,妾是什么样的日子,不看外面,自己府里还看不够吗?嫡母那样的正室太难得,二伯母那样的正室占大多数,自己也是堂堂侯府小娘子,凭什么在别人脚下匍匐的活着?
七娘子越想越悲伤,用被子捂住头痛哭起来。
没两天关宋氏就派人来说准备明天去天慈庵,苏氏让人叫了七娘子过来,交代她几句,让她回去做准备。
然后。苏氏带着春草往大嫂院子走去。
已经出了正月,天气没那么冷了,雪开始慢慢化了,屋顶上零星点白雪,一副灰败之景。
到祥盛院,大嫂正吩咐管事的婆子们。见了苏氏进来,忙让婆子们下去。
“大嫂,瞧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你事了,”苏氏笑着的随着大嫂坐下。
大嫂也笑道:“天天就这些事,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今儿怎么溜达到我这了,三弟这个跟屁虫没跟着?”
苏氏嗔道:“也就大嫂老笑话我们爷,我可学给他听了”
大嫂乐道:“哟,我还怕他听呀,你现在可是有靠山了”
苏氏故意装恼怒,“我可走了,免得大嫂看我不顺眼”
大嫂掩嘴乐,“好了,不笑你了,来是有事?”
苏氏愁眉,“我昨儿做了个梦,梦见那好大的水,一条蛇在水里钻来钻去的,又突然钻到我怀里,我一摸,滑溜溜的,冰凉冰凉的,吓得我赶紧扔了,可是觉得自己怎么在水里,扭头一看,自己就是那蛇”
大嫂一拍手,道:“那肯定是个儿郎,当初我怀大儿时,也梦到蛇,我娘家母亲说怀的是儿子,如果梦见花呀什么的就是小娘子”
苏氏一副不信的表情,说道:“我生那三小子可啥也没梦到过”
大嫂道:“那是你梦见什么也没记住,这会这个这么闹腾,又梦见蛇,可不定是个能干的儿郎哪,你就等着霞帔披身吧”
苏氏心道:这都哪跟哪呀,做个梦还跟诰命连一起去了。
“可我这心里扑腾扑腾的,醒了到现在一直都静不下来”
大嫂也急了道:“不行就找个太医进府瞧瞧?”
苏氏道:“这跟身体没关,我就是这心没着没落的,想去天慈庵烧烧香”
大嫂忙点头,道:“那就去,我怀老小时也去过,那时虽然没你如今年纪大,那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心里没底,就去天慈庵进了香,你说怪不怪,去了之后,这心呀就踏实了,也怪我,没早提醒你”
苏氏道:“这怎么能怪大嫂,大嫂天天那么多事,还时不时去我那看望我,我院子里也多亏大嫂伸把手,带带五奶奶,不然你看我们三房,一个孕妇,一个刚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