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原来是一个圈,从绿竹小院开始,这里变成一个分界点,一个无论是权力还是爱情道路的分界线。在这里她不得不告别过去的自己,也不得不接受未来的自己。
还好,站在身边的人一直站在自己身边。苏泽握紧她的手,他一路就这么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融化了她。
那年冬天的那场大雪,那次意外,她的孩子没了......她看着这座清雅的别苑,黯淡的垂下眼眸。她有些神伤,为了那个来不及见过的孩子。对于那个小生命,她总归是伤心的,只是时间沉淀,而不会如过往一般的笑就大笑,哭就大哭了。一切的情绪都变得安静平缓起来,渐渐的在脸上只能找到细微的变化。或许这就是这么多年的变化。
但人只要活着,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过去的。
她抬起头,问他,“苏,你说我们会赢吗?”
苏泽定定道,“只要不死,就不会输。”
“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到最后一刻,不到生死一刻,谁也说不准输赢!”
原本从甘州回来后,过了几天的清静日子,又被忌儿拖到这这局里,这个局里。她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孩子,什么都没有了。其实这些都是事实,就算不被拖入这个局里,林怡也在算计着她,孩子也早就死了。这两件事都不会改变。
人总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赵绫问,“你告诉我,林怡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泽压低声音,“我很早就说过了,你身边很多人都是居心叵测的,只是你不觉得。”
“看来你知道?”赵绫问。
苏泽否认,“我不知道,但我的探子却是知道她生了变故的。”
苏泽一转话锋,“好了,不说她了,这样的朋友没了就没有,她要告诉你真相的那一天自然会来告诉你!只要她伤害不到你就够了!”
是啊,她若是和自己有了什么矛盾,那么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说出口的。不管是什么秘密,总有一天会天下大白。
赵绫只觉得头脑中一团乱麻,过往的欢笑点滴和现在的针锋相对,朋友也没了。这条通往权力最高峰的道路,她的身边只剩下苏泽一个人!
但这一个人也够了,侍女泡了些茶过来,两人喝了几杯。随后赵绫不知怎么在竹摇椅上同他说着话、说着话,就困乏的睡了过去。
等到天亮时,身上盖着苏泽的一件外衫。头却迷迷糊糊的,赵绫才知道昨天那杯茶里下了药,估计他是怕事情缠身的她睡不好。
“醒了?”苏泽从屋里走出来。
苏泽穿了一件淡青色竹纹长衫,和眼前的景色十分相配,都是这般清逸,“竹林里的夜间也很凉快,夏日也不觉得热。”
赵绫点头,“的确是能够静心。”
赵绫指了指桌上还没有收下去的茶具,嘲弄道,“太子殿下泡的茶可真好喝?”
苏泽一笑,“怕你睡不着,出此下策。”他只是为了她才耍些小聪明。
他解释道,“高长峰拿给我的一些安神药,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赵绫问起,“你常常睡不着吗?”
苏泽旋即一笑,“从前是,但你在我身边就不会了。”
赵绫轻拍了他一下,“说正经的!”
苏泽叹口气,“得知身世的那一会,日日谋划着,盘算着。后来苏家又出了事,那时候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苏泽看着她有些惊讶的目光,道,“我又不是菩萨,哪里会一点也都不担心。”
高长峰给他开药的时间不短了,那时候每日谋划,每日扮作各种形象,焦头烂额。那些日子说起来一句两句就说过了,可是经历过什么,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的苦、他的痛,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不管是压抑、崩溃点点滴滴,他都自己熬下来了。正如他所说这一路上有成功有失败,但只要人不死,就有再次拼搏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眼下的苏泽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的幸运了,他爱的女孩在他身边,他原本的身份已经属于他。至于这一切是否能够守住,就得靠自己了。
苏泽领着她走进屋去,这间屋子是昔日她住过的,也是他的书房。苏泽随口问起,“你那年住了那些日子,也不曾发现我屋中的密道。”
赵绫摇头,“不曾。”
婢女新折了莲花放在屋中养着,一室清香,赵绫走过去捡起一片落在桌上的花叶子,打量一圈屋子,“这里也就只能设地室或是隔间了,应该是有什么机关。”
她掀开墙上几幅画找了找,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多半人家设立隔间都是挪动墙上的开关,以推动整个墙移动。既然墙上没有,那么苏泽这里应该设的是地室。地室也有地室的好处。一来荫蔽,二来出了事也可以很快逃走。
苏泽坐在椅上,懒洋洋的看着她,“找到了吗?”
赵绫四处寻常,抬头道,“急什么,让我再找找。”
书桌上都是文房四宝,没有什么特别的,画卷一卷卷卷起,不过是苏泽从前的书法、画作。
苏泽笑盈盈的看着她,得意道,“这机关,是我当年亲自和工匠设计的!”
苏泽见她找不到了,就抽出抽出一枝毛笔递给她,这枝毛笔是倒挂着的,所以她没有看出来,细细看来这枝毛笔上是有齿轮的。将苏泽推开书桌下的一个屉子,将齿轮对着卡上去,地道口就打开了。
苏泽示意她爬下去。赵绫便顺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