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如大河浪沙,滔滔而过……
在大雁从北方飞来的时候,卡秋莎给我寄来了一个大包裹,里面是各种山菌、两支鹿茸,和一双乌拉草编的草鞋。
那草鞋编的不太好,一只大些,一只小些,看这手艺,我估计是卡秋莎亲自编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想起卡秋莎细长白皙的脖子和呼啸的山风,我上街给她买一条洁白的真丝围巾寄了过去。
不知怎的,脑中却闪现出她铃铛‘叮咚’,凌风而舞,丝巾飞扬的样子,我的心里竟痴了一下。
然后每年秋天卡秋莎都会给我寄来包裹……
这期间或许是真应了子须道长的话,我的生意风生水起,由于忙不过来,我又把明先哥叫了过来,一时间我竟有了当老板的感觉。
而子须道长就比较搞笑了,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我这里,而是每年都要出去一趟,要么两三个月,要么三四个月。出去时白白胖胖的像面缸里的老鼠,回来时黑黑瘦瘦像厕所里的老鼠!
我感到好笑,也感到好奇,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笑笑,却不回答,到了晚上时,就操起他那把不只有多少年头的二胡,开始拉。那声音丝丝缕缕的,像是勒在心尖上的线……
见他心情不顺,我虽然好奇,却不再问——何必去揭开人心隐藏的伤疤呢!
当然,我也并非事事顺利,到我十七岁时,我父母便张罗着给我说媳妇,我明白,他们是觉的自己年龄大了,我早结婚他们早安心。
可韩春雀的影子却像一个魔障一般,盘旋飞舞,占据了我整个脑海,容不下其他人一点影子,所以对于相亲,我一概拒绝!
可是后来,村里影影绰绰的传出一个消息,说是韩春雀攀上高枝了,和镇长的儿子好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像被打了一记闷棍!这付贵我是认识的,他是我们镇镇长付子山的儿子,长的和付子山一样,肥肥胖胖、猪头狗脸的。
前一阵子付子山的母亲去世了,付子山带他一块请我去看阴宅,一来我觉得哪里有那么多好阴宅;二来我也怕真的遭什么天谴,就直接说不看了,当时这小子还直接撂了脸,说我不识抬举!
我没想到韩春雀竟然这样,甘愿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付贵真是牛粪吗?
多年来在牛市上人情利益的历练,己让我懂得,世上许多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婚姻也不紧紧是相貌,还有家世、学历、前途等相貌以外的东西,这些东西往往比相貌更重要!
如此一比,好像我才是牛粪!
怎么办?
好像也没有办法,死缠烂打只不过是电视剧的办法!而且她在上学,我在喂牛,我们不是一条线的人!
或许只有放弃,或许我早该明白,只是我心痴迷……
绝望而痛苦,我心痛了一阵子,但我我还没从伤心中走出来,就不得不再次伤心——我干爹去世了!
他是这世上第一个欣赏我的人,也是第一个对我好的外人……我的心有悲伤变成了悲怆!随后我就急忙去我干爹家料理他的后事。
然而令我想不到的是,我干爹去世才两天,我正在给他守灵,在第二天的下傍晚,我干娘突然一头栽倒,溘然长逝……
这时怎样的生死相随,是天意,还是心已随去!
我悲痛而震撼!虽然我干爹的本家都说这是喜丧……
时候我把我干爹剩下的钱全部给了我干爹的本家侄子柳三,让他们分分。虽然我干爹生前曾经说过要把钱留给我,但我却不想他去世后被他的亲戚们念牙。
但我干爹那处宅子我留下了,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一个念想,为了扫墓烧纸时有个落脚地!
或许缘分就是如此,人生缘起,人去缘灭!
在关上我干爹家大门,转身而去的那一刻,我的心空荡荡的不知向何处飘落……
三年后,我十八岁时,我父亲也因病去世了,临去之前,我父亲还拉着我娘的手,一再交代着:“要给犊子找个媳妇,给犊子找个媳妇……”
站在床前,我泪水长流,同时我心中产生一个股痛恨,痛恨自己的任性、痴迷……
音容笑貌依旧在,只是樽前人已空!父亲就这样走了,带着对我无尽的牵挂走了。
父亲走了之后,给我说媳妇的事暂时缓了下来,因为按照我们那的风俗,家里有白事的,当年不可操理红事,有个说法叫孝徽不去,红事不起,否则不吉利。子须道长也对我母亲说这些事情当年不适合办!
我听了之后,不知为何竟感觉有些轻松。
但两年内出了这么多事,我的心还是消沉的,不知怎的,我好像听懂了子须道长的二胡声,
那丝丝拉拉的声还是像勒在心尖上的线,不过,这时我在这声音里,感到了一股失去而不可挽回的痛!有时听着听着,我会突然间掉泪。
又是大雁飞来的时刻,这天我又收到了卡秋莎寄来的包裹;到了晚上,子须道长又拉起了他的二胡。我坐在黑椽子堆上听着。
丝丝缕缕、空空荡荡……
或许是因为卡秋莎的缘故,我的心在在消沉中有些淡淡的喜悦。
而在这时,我突然感到我的左边红影一闪,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头黄鼠狼。
这黄鼠狼也不过有一尺来长,身上的毛虽然还是黄的,但毛的梢头却是红的!它直立着身子,瞪着一双滴溜溜的红眼睛,一会儿瞧瞧子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