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鱼陪着齐楚一起坐下,岚汀闲来无事四下走动,来到墓碑前看着上面的字迹,忽然发现那碑上的字竟然也是齐楚用手刻上去的,与“君莫渡”石碑上不同的是,这字迹中还残留着红色的血迹,难道说这血是当年齐楚刻碑时留下的?如果是这样,当年齐楚刻字时一定没有运功,否则以他的武功又怎么会受伤流血呢?想必当年他伤心欲绝唯有以这种方式来发泄吧。岚汀心里也不好受。
墓碑被烧得发黑,岚汀心想这是悼念苏浅漓最后的东西,于是搬起墓碑放到干净地方,用袖子擦掉黑灰,又把背面翻过来,刚想动手清理,竟然发现墓碑后还有几行小字,他识字不多,边认边念道:
燕微雨,翠枝丫。
江南美景,杯酒芳华;
仍记当年春光好,花前月下。
情难解,犹相挂。
孤坟内外,咫尺天涯;
奈何阴阳隔两地,人被愁杀。
这是当年齐楚立碑时写的一首词,名为君莫渡,原意是不想再来拜祭苏浅漓,因为那真的是无比痛苦和绝望。
岚汀念完,只觉心中隐隐作痛,尤其那一句“人被愁杀”让他心口堵了一块千斤大石,忧思郁结,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正在这时风声中一阵清啸传来,齐楚站起身道:“来了”
岚汀转过身,远处一个黑影渐渐逼近。瞧这身形,他只觉很是熟悉,忽然想到不会是舍灵吧。
然后舍灵悠闲的站在三人面前,徐锦鱼是第一次见他,心中不禁暗赞:如此年纪竟有如此武功,厉害!
岚汀惊讶道:“怎么是你?”
舍灵笑道:“为何不能是我呢?”
岚汀道:“你为什么要烧了我苏师叔的坟?”
舍灵道:“我路过这里看见这个坟头有点凄凉,就好心烧点纸,点火的时候不小心把棺材烧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撒谎!”齐楚目光如雷霆电击,纵使是舍灵也不敢大意。
齐楚道:“这囚龙阵世上除了我玲琅阁的人,便无人再懂。你竟然能在这里来去自如,快说到底是谁教你的?”
舍灵道:“什么囚龙阵,我根本不知道。我武功高强,什么囚龙、囚虫阵都困不住我!”
齐楚道:“当日我在密室中放你一马,你若不说出真相,我肯定你无法活着走出去!”
岚汀见双方剑拔弩张,心里焦急。舍灵和齐楚都是他在乎的人,如果动起手来,伤了谁都不好。当下说道:“只要你说实话,我家公子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舍灵冷笑道:“他已经破了阵眼,就算不对我动手。你认为我们还能从这里出去吗?”
岚汀道:“你放心,我家公子神通广大,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舍灵笑道:“你真把他当成神一样供着吗?那我偏偏不说,看他能把我怎样?”
岚汀一时语塞,徐锦鱼说道:“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如果你真的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舍灵道:“锦绣坊的徐大美人难道要杀人吗?”
徐锦鱼道:“既然都无法出去,早死晚死都一样。”
舍灵道:“没想到你还挺狠毒。”
徐锦鱼道:“你没听说越漂亮的女人越狠毒吗?”
舍灵道:“受教了,我是不会说的,你们自便吧。”
齐楚冷冷道:“准备受死吧。”
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杀人,但今天关于苏浅漓的事实在太过重要,这些日子的怪事都是围绕苏浅漓的生死发生,决不能连舍灵这条线索都断了。
徐锦鱼退后一步,她虽然知道舍灵武功很高,但是与齐楚还是差了不少。此时的齐楚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绿光,绿光仿佛要挣脱牢笼一般。岚汀只觉气息被阻,幸好徐锦鱼把手放在他背后传输功力,才勉强站立。
舍灵昂首挺胸,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他本是遇强则强的性格。就算今日来的人比齐楚厉害,他也会以死相搏。
岚汀第一次见公子如此愤怒,心中微感不妙,他与舍灵虽然相交不多,但却相互信任,暗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出事。
齐楚右手一抬,掌间绿光大涨。岚汀只见他掌中竟然出现一根长笛,心想:这不会就是堆月箫吧。听见徐锦鱼说道:“想不到你师父的武功已达幻化万物的境界了。”
岚汀问道:“那笛子是假的吗?”
徐锦鱼道:“是的,威力虽不及真的堆月箫,但是对付舍灵绰绰有余。”
岚汀道:“师父想一招制敌?”
徐锦鱼道:“他向来不喜欢拖沓,一旦决定必然雷厉风行,如果舍灵还不说真话,一会恐怕性命不保。”
岚汀心悬一线,只见齐楚把幻化出的堆月箫放在唇边,天地之间响起一片笛声。岚汀仿佛能看见那音符在不停跳动,一般的笛声应该轻快明朗,可是堆月箫的声音竟无比深沉,还带有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想起两军交战的惨烈场面,顿时汗流浃背,脸色变得甚是苍白。
徐锦鱼道:“这是《兵戈行》,看来你师父出杀招了。”
话音刚落,天上地下,东西南北不断传来金戈相撞的声音,齐楚身上绿光爆射如柱,疯狂的朝着舍灵射去。他如九天神将屹立在宇宙之中。
舍灵一展身躯,目光凝重,只见他口型连变,像是在念法术一般。绿光如洪水猛兽朝他扑去,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所有树木突然拔地而起,根须尽断,带起无数尘土。
岚汀清楚的看到断了根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