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行人逃出大牢,便见守在门口的衙役也早已昏睡多时,那二人毫不意外,神色颇为镇静地带着众人趁着夜色,小心躲着臬司衙门的巡查兵役。
此刻的夜分外宁静,静的似乎连耳边轻轻的风声都格外响亮,虽是短短的路,却像是极为漫长,众人的心都渐渐悬在嗓子眼,一双手不由发凉,发麻。
明明有数十人,可行走间却没有一人发出半点声音,眼看着即将走出大牢所在的院子,众人的心便悬的更高了。
“是谁?”
就在穿行之时,一个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
沉沉的暮色下,随着月光落下的清晖,只见两个巡逻的兵役正站在不远处,其中一人提着灯笼的手微微抬起,不由探着脖子仔细打量,而另一人则周身防备,按着刀柄的手随时都会拔出来。
当在这冷然的月色下,他们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行人时,当即瞳孔一缩,下一刻,便能听得其中一个兵役近乎嘶吼的警惕声。
“有人劫狱,快——”
呼喊的声音还未全然出口,便见这清幽的月光下,两个冷沉沉的黑影陡然出现,在众人都还未察觉出,只听得锋利的刀刃划破喉管的声音。
下一刻,四周再一次寂静下来,血腥的味道顿时随风而起,而方才还立在那儿的两个兵役,此刻已是惨然倒地,只听得“嘭——”的一声闷然响起,在他们的脖颈处只有一条细细的血痕,可那黏稠而温热的血液却是止不住地渐渐蔓延。
众人震惊之后不由对那二人生出几分后怕,转眼看去,只见那二人手执佩刀,殷红的血液沿着那冰冷而雪亮的刀刃一路滑下,凝成血珠,落在地上。
他们却似是毫不在意,只是居高临下的站在那两具冰冷的尸体旁,漠然对他们道:“走。”
就在他们木然回过神时,那有些发软的腿方迈出几步,便听到耳边渐渐响起了动地一般的脚步声,还有那催命一般的刀剑碰撞声。
终究是晚了,即便那二人出手极快,却还是引来了在周围巡查的兵役。
只见得提灯的光芒渐渐凝聚,仿佛变成了一条火龙,重重将他们包围起来,两相静默间,为首的兵役当即拔刀,语中满是厉然的杀意。
“胆敢劫狱者,杀无赦!”
听得此话,其身后的兵役顿时士气更振,而那些百姓虽都是正值壮年,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退却间,脸色惨白,嘴唇翕合却是说不出话来。
仿佛,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哧——”
就在此时,在这火光逼人之下,那二人却是分外从容,似乎根本未将眼前这些兵役放入眼中一般。
其中一人更是于默然间冷笑出声,下一刻,语中满是轻蔑道:“要想要我们的命,也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话音一落,二人捏着刀柄的手凛冽一转,捏的更紧了些,就在身后的百姓怔然间,便见对面的兵役俨然被这句话触怒了般,顿时杀声震天的冲了过来。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十几个冷沉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跃下来,犹如鬼魅一般,月光之下,只见他们默然立在那些吴江百姓之前,齐齐拔出手中的剑,那一刻,仿佛数道寒光逼人的闪出。
就在那些兵役一时未反应过来时,便见那二人也接过同伴扔过来的佩剑,俨然成对峙之势。
此刻的夜似乎渐渐冰冷,而下一刻,刀剑碰撞的“叮当——”就这般响彻夜空。
只见那二人的同伴虽只有十几人,可那敏捷的身手却是凛冽如风驰,雪光般的剑花翻飞间,招招致命,即便是划破对方的喉管,贯穿敌人的胸膛,也未让他们有丝毫地停顿。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应声倒地,浓烈到几乎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冲天而起。这一刻,似乎在这样的夜色中,也染上了一片血红。
眼看着自己的同伴都死在那些黑衣人的剑下,后面的兵役渐渐犹豫了,慌乱间,便能看到他们在一点一点的后退,就连拿刀的手也在发软了。
久留在杭州府这般惬意安然的地方,他们何曾见过这般不要命的场面,虽说是朝廷的兵,领的是朝廷的俸禄,可他们那双拿刀的手更惯于抹牌,摸一摸杏花巷里那些清妓的柔荑。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早已经禁不住地胆寒了。
原本想着以多胜少的优势,收拾眼前这些人自不在话下,可眼前的这十几人,却似是为了杀戮和嗜血而生的一般。
此刻他们凛然站在对面,饶是猩红而粘稠的血液溅了他们满脸,却没有一丝一毫是属于他们的,就如那一头头威风凛凛的野兽,一双眸子早已杀红,那周身冷然如冰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侵犯半分。
而在他们的脚下,躺着无数渐渐冰冷的尸体,显得诡异而可怖。
“上,都他妈的给我上——”
看到身后的手下都朝后退,那为首之人怒然咆哮,却是不起分毫的作用。
而眼前那些人,就如地狱里索命的鬼官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刁民在他们的身后,无一人敢上前要了他们的命。
就在这冷然僵持之时,星星点点的灯火从远及近,渐渐汇聚在院外,当两行带刀的官兵肃然走进来,那为首的兵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而下一刻,便见到一人着官服,满脸厉色的走了进来。
那为首之人见了,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急忙上前道:“臬台大人——”
“废物!”
谁知刚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