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鎏影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这点他从未否认过。如果不是这名为野心的东西一直跳个不停,他应该会走在父亲给他所安排的命运轨迹上:年轻时学学算账,能有个做生意的本事,不会被手下人骗,长大些拜个武馆学两年庄稼把式,最后成年了找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和自己这个所谓的道境第一富豪家的独子拜堂,最后继承家业,做一辈子守财奴,在儿女或真心或假意的哭嚎中溘然长逝。
可是天才的光芒是压不住的,放到哪里,该放光的不会变黑暗。父亲安排的路,还没有到成年,在九岁那年就走到了尽头,一个六岁的孩童将自己的师傅打的重伤吐血。在此之前还将家里的资产运作的多了三成。
如果不是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金鎏影妥妥的龙傲天模板,可惜,这世界可恶就可恶在天才太多。一意孤行,自诩为第一流的天才,自然要拜入第一流的门派,当他成为玄宗弟子后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流的人物啊。
但金鎏影并不想承认这一点,所以他没日没夜的苦修,在赤云染黄商子哭鼻子、画地图的时候他在打坐修炼,当赭山军、苍理琴念经的时候他在默诵《道藏》,就连墨尘音和紫荆衣请自己喝茶的时候,自己都不忘调息一下体内真气。
可是为什么!苍与赭山军就好比两座大山,压的自己名为野心的那样东西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才是最强的!这两个家伙不过是比自己早进门几年罢了,凭什么一切都是他们的?掌门之位是他们竞争,神兵利器给他们装备,功法他们第一个先学习,我金鎏影不怕一争,只怕不给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可为什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自上一次百器论衡后,金鎏影心态便越发扭曲,嫉妒之火汹汹燃烧。而苍背后那把白虹剑!每次自己站在苍身后,总感觉它扎眼。只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败者罢了,凭什么他能得到?如果是我去,一定漂漂亮亮的取胜!
金鎏影经常这么想道。今天,天降骨雨,而后又是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撕碎了时空,在道境开出一个狭窄的通道。所以知黑、守白两位掌教召集诸位弟子商议。
“弟子苍”(赭山军、翠山行、墨尘音、金鎏影、紫荆衣)见过师傅(师伯)、师叔。以苍打头,所有修为先天以上的道子分列两排。而与以往并无区别,站在苍侧后方的金鎏影又看见了白虹剑。眯着眼睛,金鎏影瞳孔一缩,小心盯了一眼白虹剑和掌门的宝座,又赶紧低下了头。
守白道人若有若无的扫过去一眼,捋了捋胡子,什么都没说。“哼哼!众弟子免礼,坐。”背靠一副白云松鹤图,两位掌教漂浮在半空中,显得仙风道骨。不过所有弟子小时候都好奇,既然两位师傅可以飘着,为何还要放两把太师椅?这岂不是显得很智障?
当然,没人会蠢到问出来。只是这两师傅跟人精似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然而师傅会告诉你们这是伟大的掌门大人知黑同志闲极无聊时用来偷懒的道具吗?至于为什么一个人用两把,笨啊,当然需要另外一把椅子垫脚啊。
所以守白道人从来不坐这两把椅子,他师兄从来不洗澡的,上面全是脚臭。而师兄又懒得擦。这就导致其中一把椅子不用术法遮蔽,气味就会肆虐整个大堂。真不知道金鎏影若是了解到心心念念的只有掌门才能坐的座位是这么个东西,会不会内心奔溃?
“昨日发生的事,想必诸位弟子已经知道了,异界相连,可能有危险,也可能有机遇,所谓危机,不外乎如是。”轻抿一口茶,知黑道人觉得自己的臭豆腐味消下去不少。
“弟子愿意前往一探。”手持拂尘,合十一抖,金鎏影觉得这就是老天赐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好!为保险起见,还有哪位弟子愿往啊?”见苍与赭山军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金鎏影截胡,知黑道人微微一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下面众弟子。
“弟子愿陪师弟/师兄一行!”出列的紫荆衣与墨尘音对视一眼,带着些许的惊讶。然后便是互相好感大升。‘师兄/师弟也是重情重义的人物啊,不枉几个师兄弟一场。’
而看在知黑眼里,可就不算好事了。‘门内中坚如此向着金鎏影,恐怕不是好事。祸起萧墙,兄弟倪于内,唉,罢了总不能自己下场打压小辈,下一代的事且由下一代计较,当年那么危急的形势,不也让自己与师弟挺过来了?总不可能还有比山门刚立时更严峻的时候了。’
“此次刺探,就由紫荆衣与金鎏影前去,墨尘音在后面随时准备支援吧,你们三人去我丹房,取些丹药符篆,也好防身抵命。”在这里发号施令的掌门显然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天上可有个惹不起的瞄准了道境。
其实空巢老魔弃天帝并没有存心与道境作对,只是谁让道境离六天之界最近呢?作为毁灭之神,走路还需要饶道吗?看见不顺眼的一路平推过去就好了,真不知道第一个正面对上毁灭之神的道境生灵会不会心里默念一句“xxx”
一条路,两出口,三拨人。祸独行小心翼翼的打开鹰视与蝙蝠回声,三步一探五步一巡。明知道对手来了强援还敢浪,那不叫勇敢,那叫智障。而梵天一页书也是同样不敢大意,只是相比于鬼子进村一样的祸独行,盘坐祥云贴地飞不知高哪去了。
“海殇君?何故来此,莫非是信不过梵天传人吗?”内力紧缩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