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在寂静无人的长街上肆虐,席卷着秋日特有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微凉。
一个身着白色囚服的男子仓皇出逃,不断地往身后偷偷瞄着,生怕有人追上来。
大牢里,那个声音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要想活命,就亲自去武神坛找他。
男子已经知道了那个声音的身份,一定就是即将破封而出的邪神蚩尤吧!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不由就是一顿。从刚才开始,他的内心就一直在挣扎,他知道,想打破家族一直以来的魔咒,非蚩尤不可。可是,自己这一去,就是与三界为敌,从此就真的是罪人了。
“梦,你想好了吗?”男子自言自语。这个名字,是母亲给他起的。他知道,这包含了母亲同样的愿望,她想活得更长久一些,像人一样,做更多的梦。
很难说,这个名字,没有更多族人的希冀。
他自那样的手段和狠心,连同类都可以荼毒。他想要的,从始至终,不过就是一个长久的生命。
“若你再犹豫。”那个声音又响在耳侧,“本座也保不住你。”
梦一个激灵,拔开双腿,赶紧离开长安。
次日清晨,当阳光淡淡撒入阴暗的牢房,带来些许温暖的时候。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皇城手染鲜血的妖孽出逃了。
“这,这,怎么办?”几个狱卒慌了神。这种等级的罪犯可是自唐皇登基以来也仅此只有一个,他们把这样的一个惊世妖物放了出去。就算是像猫一样有九条命,也难辞其咎啊!
“不如,不如就说,那妖怪的寿数到了?”自己死在牢里,他们也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凡夫俗子,能有几个人见过妖怪。况且,那些说书的不是都说了嘛,妖魔鬼怪什么的被道士降服以后,都会灰飞烟灭。
“就说,他灰飞烟灭了,怎么样?”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位年龄大一些的狱卒。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活得时间才,总感觉经历的比较多。久而久之,这一拨人里,有什么事发生,大家也都习惯先参考他的意见。
“这,不好吧。”他脸色发白,再活得久,见得多。这种情况,也是头一回。只是,心里隐隐觉着不妥。
逃走的那什么虫子,再不济,也是个妖怪。万一存心和他们过不去,那不是迟早都得死?
“你别瞎想了。”另外一个直接攥着他的手,微微用劲,神情恳切地说道:“到时候被发现了,到时候再说吧。”
原来,当真正危难的时刻来临,他们所需要的不是长者的意见,而是所有人的一致口径。
“这”犹豫再三,他似乎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那就这么说好了!”
但愿,这妖怪,是真像说书人说的那样,魂飞魄散了。
不,不是但愿,是一定。他端起昨夜喝剩的半碗酒,仰头,一滴不漏地全部灌进了嘴里。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半碗酒下肚,这个谎言居然完全在心底落地生根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谎言真的起到了瞒天过海的作用。时日一久,连这些狱卒都这样认为了,蜉蝣是真的灰飞烟灭了。
“你是和我说话的,那个,那个蚩尤?”梦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来到了武神坛。
他不会使用法术,不代表连与生俱来的灵力都无法掌控。一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这足以噬魂入骨的力量。
有点后悔了,梦的脚步越来越慢,直到看到蚩尤的金身封印,这才艰难开口。内心深处都是颤抖的。
和人类共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关于这上古邪神蚩尤的神话传说,他多多少少有耳闻。
“蚩尤?”低沉的声音复又响起,这回没有响在耳畔,是来自于头顶上方:“本座的真名—蚩尤也是你可以叫的?”
他的声音洪亮空旷,天生就有一种威慑力。梦不敢抬头再看,只低低叫了一声:“蚩尤大人。”
他心内很不情愿,因为之前凭借着自身对佛法的领悟,他本可以慢慢脱离这种蜉蝣一族的宿命。要不是邪神的那些拥护者,巧取豪夺,他也不会沦落成人人喊打的阶下囚。
如今,搞成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不全是拜他所赐。
心里不甘,表面上梦可不敢表现出来。蚩尤心狠手辣,一个不慎,惹怒了他,自己真的会被扒皮挫骨的。
“你心里想什么,以外本座不知道?”蚩尤发出一声冷哼。他看这些生灵都如蝼蚁一样平凡,都不需要动用任何法力,仅观其眼神,便知这些人并不是真心臣服的。
“如果,你可以助本座早日冲破封印。”这才是蚩尤把各有异心的妖魔鬼怪招来的真正目的。
“本座就给你想要的,长久寿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蚩尤早知道了每一个手下的真正渴求。
这对梦来说,简直就是日思夜想的。若说一开始他还有些理智,在长安城里被蚩尤那么一引诱,就几乎所剩无几了。
后来,之所以还有些犹犹豫豫。不过也是,私人的恩怨问题了。
“梦定当为大人效力。”他隐隐对未来有些期待。难道说,千万年来蜉蝣的命运就要得到改变了吗?
武神坛的戾气与日俱增,这一切都在神木林的严密监控下。但是,目前以他们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发现了,知道了,又如何。蚩尤这些日子以来,广收手下,无非就是在为他冲破封印造势。
一方面,派遣手下,更多的释放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