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灵丰停止了诵经超度,轻轻站起身来,目光平静祥和。龚宁也已经回过神来,只是神色中难免有些凄苦落寞之意。
众人将这满地尸体堆在大宅院门口,龚宁道:“胡先生和袁先生的尸体别烧,我有用处。”几人点点头,点了几个火把,奔走一圈,将这宅院和魔门弟子尸体一并烧了,烈火嘶嘶作响,将黑水湖映得霞光一片。
“宁儿,辛苦了你了,要不是你功力大进,这次咱们可是凶多吉少,就算能赢怕是也得撂在这一两个,真没想到一个分部竟然有这么多人。唉!对了,子玉和马晟又逃了,此刻你我皆筋疲力尽,他俩要是折返回来,咱们……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先走吧。”徐召巨走到龚宁身边说道。
龚宁点点头,咬牙道:“我要去北安郡为父母报仇。”
一旁上鸿子道:“嗯,父母之仇,那是必报不可,咱们现在出发么?”
“不急,我先问胡先生一些问题再走不迟。”龚宁沉声说道。
“嗯?他们二人不是已经死了?”疯丐讶道。
龚宁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将二人穴道封住了,性命却是留下了,待我将他们叫醒。”走到二人身侧,伸出手指在二人身上连点两下,只见二人身子一颤,睫毛微动,继而轻轻睁开双目,一脸茫然。
“我,我没死?”胡先生打量了一周,将目光停在龚宁身上,犹不自信地问道。
龚宁道:“我不想取你性命,只是封住了你们的穴道,现在其他人死的死逃的逃,这里只剩我们几人,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
胡先生眼神闪烁,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潜入魔教的目的。”龚宁直截了当地问道。
胡先生盯着龚宁看了一会,忽然苦笑一声,轻声道:“被你看出来了么?”
“零逸前辈教徒有方,名下那一脉的弟子个个都是忠义之士,方才你偶然说出你是奉了师命这种话来,恐怕你是故意作恶,潜入魔教,另有所图吧?”龚宁眼神灼灼,似乎是能洞穿胡先生所想一般。
胡先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虽然我们暗门不是传承千年的门派,只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可门中弟子,既有侠义之士,也有大恶之人。你说的没错,我师父零逸便是万人景仰的大侠士之首,手下所斩之人皆是该杀之人,一生之中从未错杀一人,我又怎么能成为大恶人呢?”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袁先生,苦笑道:“这一切都得从十二年前魔主带人招安暗门说起,那天魔主带着洪天一、马晟、田世明、刘忠天四人寻到了暗门,与我们动起手来,劝师父归顺魔教。门内因为此事发生大乱,以师父为首的大侠士一派誓死不从,而那些大恶人则是巴不得加入魔教,竟然要以灭了我们大侠士派系为筹码来讨好魔主,师父大怒之下,将大恶人一脉的人斩杀殆尽,可惜自己也身受重伤,临死前吩咐我二人假意讨好魔教,加入魔教,待来日为师门报这血海深仇,我们现在就是要一步步获得魔主的认可,趁机一举祸乱魔教,可惜我二人实力终究有限,至今也没见到几次魔主。”
龚宁皱眉道:“你们对赵公伯了解多少?”
胡先生郑重道:“赵公伯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智谋超群,在魔主面前的地位不次于左右护法与六大堂主,对了,你是如何学会的无影无形夺命剑?”
龚宁道:“这套剑法练之不易,我虽然是早就学会了,只不过不是和零前辈学的。”
胡先生似乎极为重视这个问题,再次问道:“在下是公子的手下败将,公子修为精深,待人仁义,在下本不该有所怀疑,也不该有所要求,只是心中却不能放下此节,还请公子告知这套剑法到底是谁传授于你?”
“钟长信。”龚宁口中吐出七师弟的名字。
胡、袁二人一听钟长信三字,十分激动,面带喜色道:“长信公子,他在哪?”
龚宁摇摇头,落寞道:“去年八月上,我和长信师弟被逐出山门,上智子派人追杀我二人,长信师弟为救我而殒命了。”
袁先生忽然朝天大吼一声,声音直冲云霄,震耳欲聋,可见钟长信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胡先生面如死水,脸色煞白:“公……公子他,他被上智那狗东西派人杀死了?”
龚宁点点头,伤心道:“如果不是为了救我,长信本不会死,我和他只有师兄弟之名分,情谊却有如亲兄弟,他的仇我一定会报。”
胡先生低着头,身体拼命颤动,泪水不断滴落。他猛地抬起头,对龚宁道:“我俩卧薪尝胆,这些年为了取得魔主信任,不得不做了很多坏事,只有获得了魔主的信任,才能有机会找到他们的破绽,一举倾覆魔教。这些,这些只为了报师父、师门之仇,可如今,师父唯一的子嗣也……”
龚宁似乎也不愿多说这个话题,每次提到钟长信,满脑子都是过去身为东峰弟子美好的回忆,可如今这份美好却是那么痛彻心扉。
“赵公伯的郡主府有多少高手?”龚宁问道。
袁先生道:“赵公伯手下除了我兄弟二人,再无人能称得上高手,不过他本人却是厉害得不得了,我和老大在他面前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龚宁惊讶道:“他的实力有这么强?”
袁先生点点头,说道:“我们没见过他出手,但据我所知,右护法巫腾好似不是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