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他想起在新格兰德那动荡恐惧的片刻,所看见的贝克莱尔——孤单落寞的身影。
他想起那人让叛徒依班领着他,绝望地试着逃离时脸上的表情。
那表情既不是恐惧,呆滞,也不是毫不关心。那是什么呢?
认命——没错,就是这样!
似乎他知道等待着他的命运,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向前。
的确,当贝克莱尔和依班抵达大门的时候,几百吨的石块从防卫机关上倒了下来。
把他们埋在必须要借着巨龙的怪力,才能举起的石块下。
当然,两具尸体都找不到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至少依班的尸体是找不到了。
几个礼拜之后,在庆祝绯月和河风婚礼的宴会上,罗伯特和史东又看到了活生生的贝克莱尔。
他们还来不及抓住他,那个男人就消失在人群中。他们自此没有再遇到他。
直到罗伯特三天,不,四天前发现他冷静地在这艘船上补帆为止。
贝克莱尔把船驶往航线上,脸上十分平静。
罗伯特靠着船侧的栏杆——开始干呕起来。
有关于贝克莱尔的事情,玛尔斯特尔对船员们一句也没有提。
玛尔斯特尔为了解释他们突然离开的理由,只说她收到情报,龙骑将对他们的船,似乎特别有兴趣。
因此赶快航向开阔的海面,是明智的选择。
没有船员提出任何质疑。他们对龙骑将没有丝毫的好感,反正大多数的人也待在福罗参够久,久到身上钱全花光了。
罗伯特也没有对朋友们解释急迫离开的原因。
大伙都听过了身上嵌着绿宝石人的故事,虽然他们顾及面子没有提(卡拉蒙倒是相当的不见外),罗伯特知道他们以为他和史东在婚礼上喝了太多酒。
他们也没有问为什么要冒险在此时出海。他们对他的信任是毫不动摇的。
罗伯特由于晕船和罪恶感的蚀咬,可怜兮兮的在甲板上缩成一团,瞪着海面。
绯月优秀的医疗能力,帮了他一定程度的忙,但连牧师都对他胃里的翻搅束手无策,而他灵魂的挣扎更不是她帮得上忙的。
卡拉蒙吃惊地发现,甚至连罗德利斯看来也相当自在。
法师坐得离其他人远远的,躲在一名水手做出来的克难遮蔽下,尽量不把身体弄湿。
法师并没有晕船。他甚至不太常咳嗽。看起来他常常迷失在自己的思绪中,金色的眼眸闪着,比在乌云中若隐若现的太阳,还要亮的光芒。
当罗伯特提到他担心的追兵时,玛尔斯特尔只是耸耸肩。
派里丘号比龙骑将的大船要快得多。他们成功地溜出港口,注意到他们行踪的只有其他海盗船。
在那个团体里,没有人会问问题。
海面变得比较平静,在轻柔的海风下变得波平如镜。
乌云一整天都虎视眈眈地低垂在海面上,最后终于被清新的海风给吹散了。
夜晚天空洁净,满天星斗。玛尔斯特尔让船抢风前进。船身飞快地掠过水面。
第二天一早,大伙醒来看见的是坎德拉大陆上最可怕的景象。
他们到了伊斯塔血海的边缘。
当太阳像个金色的圆球,从西方地平线一出现。
派里丘号便航进了红得有如法师红袍的水域,航进了像是法师咳嗽时嘴角血沫的海中。
“这名字取得真好,”罗伯特站在甲板上对河风说。
两人并肩看着这红色、混浊的海水。他们没有办法看得太远。
一个即将来临的风暴挂在天边,把这片水域包里在一片铅灰色帘幕下。
“我不相信。”河风严肃地摇摇头。“我听威廉提起过这个地方。
我也听他提到过会吞下大船的海龙,和有着鱼尾巴的女人,但这个——“平原人摇摇头,不安地看着血红色的海水。
“你认为这个海水真的是,当着火的山脉击中教皇的神庙时,所有死在伊斯塔上的人鲜血所染红的吗?”绯月走到丈夫身边,柔声问。
“胡说八道!”玛尔斯特尔不屑地说。
她走过甲板加入他们,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确定她已经让整艘船和船员,都在最好的状况下运作。
“你们又被猪脸威廉给拐了!”她大笑。“他最喜欢吓你们这种土包子。
这片水域的颜色,是被海底冲激上来的红土所染红的。
记住,我们不是航行在砂砾上,与这里的海底不同。
这里曾经是干燥的地面,曾经是伊斯塔最富庶的首都,也包括了周遭的肥沃郊区。
山脉掉落时,它将陆地给打成两半。大量的水从海里面冲进来,变成了这个新的海洋。
伊斯塔的财富,如今都埋藏在惊涛骇浪之下。“
玛尔斯特尔用梦幻的眼神看着船舷外,仿佛她可以看穿这浑浊的海水,看见海底传说中的财富,失落的城市。
她渴望地叹口气。绯月恶心地看着这贪婪的船长,她想起这恐怖的大难和其中牺牲的宝贵生命,眼中浮现伤心的阴影。
“是什么让底下的泥土不停地往上翻?”河风皱着眉看着底下血红的海水。
“即使加上潮汐和波浪的力量,比较重的泥土应该还是会沉积回海底。”
“说得对,野蛮人。”玛尔斯特尔佩服地看着高大的野蛮人。‘解释,你的同胞们都是农夫,至少我知道的是如此,对泥土很熟悉。
把你的手伸进水里,你可以感觉到泥土的微粒。假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