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的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根据经验判断,这是他娘亲要发飙的节奏啊。
果不其然,苏氏脸色一正,喝道:“你现在才华本事这么大,下个月解试的时候,你若取不到好的名次,看我不拿着戒尺打你的手心。”
“现在也正好,你就将《论语》抄写一遍吧,不让你定定心,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叶言心中大呼命苦,可是他娘亲哪里肯放过他,直接丢了一堆纸稿和一本论语过来,让他抄写。
“明天你哪也不许去了,就在家里好好的背诵《论语》和《孟子》,明天的时候我找人帮忙说和说和,去把当了的镯子赎回来,你在一旁也帮我计较计较,免得我被人诓了。”
叶言轻应一声,耸拉着头,闷闷不乐的去里屋抄书去了。
苏氏看着儿子的落寞的身影,口中直唉声叹气。
“你可别怪娘狠心,若是我不逼你管教你,日后怕你有江郎才尽的一天,到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桌子上留下的那一张一百两银票,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她辛辛苦苦,操持家中产业,却是费力不讨好,不仅钱没有赚到,就连本也给赔了进去,百般折腾之下,诺大个家业变成了现在这般。
可是儿子的病好了之后,家中又是卖诗词文章,又是赏龙舟比赛,一番折腾下来,倒是手中平白多了偌大一笔银钱。
苏氏的心中虽然知道了叶言赚钱的能力,可就是担心他在学业上有没有这般本事,万一只是个商人的头脑,那在这世道中,也只会让人看不起呀。
北宋商人的地位虽然有些好转,但也百般受尽欺凌,商人即便是再有钱,也不能穿绫罗绸缎,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
而且商人典型重利忘义,违背社会的道德,是当今社会所不容许的,没有地位,徒有钱财,也白搭啊。
第二天的时候,苏氏早早的起来,将叶言换洗下来的衣服洗干净,一旁的叶言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哼哧哼哧的抄写着文章。
林小七今天本来想找叶言出去打鱼,却被苏氏一个眼睛给瞪跑了。
叶言在家中抄着《论语》和《孟子》,心中早就憋闷出虫子来了,只得拿着笔尽快的抄写。
抄写了千把来字之后,叶言不习惯用毛笔写字,写的手腕着实酸痛,年轻气盛,不禁憋出了火气。
正在叶言不耐烦的时候,院子门外传来了一声问道:“叶夫人在家中吗?”
叶言连忙抬头朝着门口张望,苏氏瞪了叶言一眼,催促他继续抄书,自己向着门外走去。
结果从板凳上起身的时候,衣服上被溅上了水,湿了一大片,苏氏觉得不妥,就让叶言去开门,自己进屋换衣服去了。
叶言自是高兴,一下子就从板凳上蹦了起来,欢呼着去开门了。
叶言走到门口往外一瞧,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肩膀上还搭着一个布袋,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看着叶言笑道:“你是叶小公子吧,我是钱家当铺的伙计,张全。”
叶言知道这人是来要债的了,也是连忙将他往前院的堂屋里面迎。
可是这个张全进了前院之后,还打算进入后院,叶言自是不干了,好端端的进他家睡觉的后院干嘛。
“你就在这说吧,我现在是家里的当家人。”叶言将他拦住,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全见比自己足足挨了一头的叶言,嘴角也是笑开了话,道:“你说你一个毛娃娃,当什么家做什么主,赶紧让开,我懒的和你说。”
叶言被他嘲笑,也不恼怒,笑道:“你尽管说便是了,我知道你来的目的。”
张全贼眉鼠眼的朝着后院打量了一眼,才转头笑道:“那行,你愿意听,我就乐得说。”
“我今天奉我家掌柜的命令,来你家问问,半年前你家在我们钱家当铺借的银款,可是要到期了啊,若是再不还上,我们可就涨利了。”
叶言没有听结实,不知道张全话中是什么意思,他娘亲先前的时候拿着玉镯已经抵押上了,都已经与他们说清楚了,为何还来个逾期呢?
他还没有开口问,这边张全倒是抢话说道:“你们叶家遭难,咱们东城的人自然是要同情,可是同情也是有个限度的,我们钱家当铺和你们叶家素无来往,也无亲属关系,这债款不能白借是吧。”
叶言听了这话,心里面更是直犯嘀咕,他们借钱的时候不已经算上了利息吗?
“你怎么开口说胡话,我们之前借钱的时候,不是已经算了利,而且我娘前些日子拿着玉镯子去你家铺子抵押,你怎么能说我们平白借钱,难道是你们当铺要耍赖不认账?”
张全又是冷哼一声,道:“我们耍赖?我看是你们耍赖,明明拿着一个假镯子,就想白白借我们五十两银子,半年时间过去了,我们连个大子都没看到,反倒被你们家反咬一口,让人看看呐,当年叶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名门大户,如今竟然是这副不要脸的德行,亏你们还是妄自书香门第。”
叶言听后怒气大盛,他还没有开口反驳,他娘亲苏氏从后院冲了出来,斥责道:“你别乱胡说。”
张全冷笑道:“我胡说?好,我胡说。你们给瞧仔细了,这信封上便是写着你们那玉镯子的鉴定,来自前门外玉宝坊的鉴定,岂能有假?也不知道是谁胡说。”
苏氏自然是不懂这些的,可是打眼一瞧,那上面确实盖着玉宝坊的印章,心中虽然不相信,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