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便团团转了两步,凑到叶言耳边就嘀咕了几句。
一时将叶言说的眼珠子瞪的滚圆。
“大人,还要激起民变吗?”
白文中因笑着道:“怎地,你怕了?”
叶言也是豪爽,接道:“怕个球,我只是担心事情真闹的不可收拾,于大人你不妥。”
白文中哈哈大笑,一把拍住了叶言肩膀:“你都不怕,我一粗人怕个甚来。不过却是苦了叶言你了,终究躲不过那一道坎。”
叶言却凌然道:“张大人既然已经被那帮混蛋抓了去,估计免不了吃苦头。跟张大人比起来,我这算什么。我只为替东城百姓讨一个公道,早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大人无需多言,这当头炮,我去轰了。”
“好,好,好!”
白文中感叹莫名,心里对叶言的赞许又高了许多。
“你只管去,闹出劲头来,有我们老头子们给你做主撑腰。你放心,这番事了,我必不亏你,怎么说也得给你偌大一个好处。”
叶言摇手连连谦让,一时也不多言。
只拱手抱拳朝着白文中和林捕头道:“我去也!”
桑木大门嘎嘎作响,随着一条缝隙逐步扩大,吱呀声轰隆而出。
东城衙前街大石坊下,人头攒动,拳脚不息。
声震冲霄,喧闹如沸。
却因为这声开门声音,一时几百人都停下了动作。
嘎啦一声轰响,东城分衙大门中开。
一股烟尘弥漫四周,待尘埃落定。
只见一个瘦弱身影站在门槛当中。
显得尤为清瑟。
只见那瘦弱身影身披破烂白衫,一袭洗的发僵的儒服上污斑点点。
间或,还有左一道,右一道的血痕。
那身影跨出门来,一步一晃的踉跄着步伐,缓缓走下台阶,往大街中央一站。
却突然双腿跪地,两手高举。
正在众人诧异之时,那瘦弱身影忽的扯开一条白布。
上面旁无一物,只有斗大一个“冤”字。
人群顿时悚然。
“青天大老爷在上,东城父老乡亲作证。今日我,东城叶言,状告东城钱家当铺老板西门庆。倚仗富贵权势,欺诈逼迫我孤儿寡母,逼的我母亲连连跳井。”
那厢李华安一听此言,也是迷糊了。
他今日本在妓馆流连,正要奔港,却一头遇到李家大爷派人来传话,叫他赶紧带上人去东城衙门提西门庆。
这一折腾就给仆人打断了好事。
一下子弄得他不上不下。
他不好朝自己主家发火,只得将满腔怨气撒在了东城衙门头上。
他今日来的匆忙,又因为对白文中这个芝麻绿豆官本就有些瞧不上。
只听说西门庆被人坑害,他平日里又是没理也要闹一场的人。
今日有理,又哪能轻易放过。
因此,口词言语上便有些不干不净。
却哪里想到,这其中另有隐情。
西门庆原来是被人家传唤来过堂问案的。
不过这倒无甚大碍,很是容易对付。
只见李华安冷哼一声抢着便道:“今日我李府也去西城衙门出了告,东城这里有图谋不轨之人,聚众闹事,哄抬骚乱。更是绑架了我李府亲友西门庆。”
这瘦弱少年便是要做当头炮,自告奋勇跑出来的叶言了。
他根本不搭理李华安辩驳,自顾只管接着悲戚喊道:“今有东城青天大老爷白大人替我做主主持公道。却不想西门庆仗势压人,竟连东城衙门一同欺负。东城父老乡亲,尔等忘了前日里传言不曾?是谁要哄抬米价,只等邵伯闸开口,便坐地起价?”
一旁李华安听得这话有些古怪,好似在挑逗一般。
顿时高喊:“你这小畜生待怎地,你要挑逗百姓闹事不成?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你扯米价作甚?阴谋诡计,休以为我看不穿!”
叶言立即转脸,咬牙切齿对着李华安怒道:“我阴谋诡计?你敢说你李府没有指使西门庆屯购米粮。你敢当着眼前在场的东城父老,拍胸口保证吗?”
李华安一时语塞。
这事儿他可怎么保证,这原本就是事实啊。
只是眼下救人要紧,他哪里有那闲工夫和眼前这穷酸少年磨牙。
什么事儿也得先把西门庆抢出来再说,要不然西门庆顶不住挨打,什么秘密都往外抖,那可就糟了。
他便捅了捅一旁的西城衙役吴全权,一边细声到:“老吴,你说句话,让白胖子放人。”
一边吴全权面露苦色,心底更是于心不忍。
只是自家上司洪三立有命,要求他配合李华安将西门庆提回。
他不得不秉令而行。
“你这少年有何冤屈,自可以去西城衙门出告。东城也属于西城衙门管辖,你去西城出告,也是一样的。
“一样?”
叶言瞥了一眼吴全权。
一样才见了鬼了。
只见叶言转身,开口高呼:“东城叔伯婶娘们,西门庆的和府城李家,仗着势大,今日有意偏袒西门庆,就连东城衙门都不在眼里。诸位请回答我一句。我能答应吗?”
一声话落,两旁的民人顿时高呼:“不能!”
那李华安是个眼毒的,见叶言这幅举动。
心底早已暗暗起了戒心。
一边就朝着百姓喊道:“你东城今日民众骚乱,与盐运司兵丁殴斗,已然是大罪。难不成今日还想一错再三,再犯大错吗?”
一时百姓就如同被卡住了脖子的鸡仔一般,都有些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