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两个钟头把张浩安抚好,几乎用尽了我浑身解数。我不敢跟他说太多何佳妮的事情,只好东扯西扯,净说些无关紧要的题外话,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是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起向副总和何振阳之间的矛盾。
那样,乐子就大了!
好在张浩也不是油盐不进的角色,我口干舌燥的时候,他总算答应我暂时不会去找勒布的麻烦,也郑重承诺,绝不会想不开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套把戏。
我想,他也不应该是一个能随便摧残自己的人吧。
......
我坐在赴约的出租车上,听着广播中主持人感性的中音。他说着让人伤感的情感故事,在y市纷扰的世界里,好像要建立一个纯情的家园。我受了他的感染,想起了张浩。诚如他这样终日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也有他自己的爱情。虽然在旁人看来,他霸道的爱情观让人窒息,但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性情中人。我突然想嘲笑自己,每天没有魂魄地游荡在这片土地上,我追求的又是什么。
生存?这是本能,把他当做目标,显得自己太有与众不同的沧桑感。我该学会享受的,这是张浩说的。我曾经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现在想想,我是不是把自己抬得太过高尚了,以至于连我的人生目标都高过了一个超凡的境界,重新回归到最原始的动机来了?
吃、喝、拉、撒、睡!
然后等死!
我感觉有点恐怖了,这不可能是我要的生活。
何佳妮打来了电话,她和勒布已经到了黑蔷薇。我本来想让司机掉头,回家换身正式一点的衣装,但我好像没有时间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何佳妮的陆地巡洋舰,还有黑蔷薇的玻璃门窗。
我硬着头皮走进了这家西式餐厅,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开了包厢的房门。我看到了何佳妮子连衣裙,长发挽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一贯清纯的模样。她的对面坐着的,应该就是身高马大的盖特.勒布。
这个洋鬼子比照片上的帅多了,但出乎我的意料,他居然穿得很随意,短袖t恤,过膝的沙滩裤,脚上蹬着一双凉拖,就像要去海滩晒日光浴一般惬意。
“张灿!”何佳妮看到我,脸上泛起熟悉的微笑,她起身拉着我,对勒布说道:“这是我的朋友,张灿!”
我还在想初次见面用英文怎么问好,勒布却突然开口了:“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勒布。”
一口地道的普通话。
我吃惊地看着他,说不出我是怎样的一种感觉,顿时连伸手都觉得很难为情。勒布主动握着我的手,笑着说:“张,你是我看到过表情最丰富的中国人了。你一定很有表演的天赋。”
我笑了笑,回答他:“能听到这么正宗的中国话从一个美国朋友的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我很荣幸。同时,我也觉得你不仅中国话说得好,而且也很懂得和中国人套近乎。”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勒布不甘示弱,我点头,“勒布先生,我相信每一个认识你的中国人,都会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而我的夸赞对你来说也只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吧。”
“你很有意思!”勒布很爽快地大笑起来,握着我的手也更紧了,我好胜心大起,也加大了力气,但是他的手掌宽大,我用不上什么劲。两个人势均力敌,谁也不打算主动松开,我们在暗地里掰起了手腕,直到面红耳赤。
何佳妮帮我们准备好座位,然后饶有兴致地看我们表演着角力,她说:“你们两个打算在这里决斗吗?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我点点头,主动撒手求和。勒布笑着上来拥抱我,我没躲开。
“美国人的方式!”勒布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之间不必那么客气!”
我看向何佳妮,这丫头和洋鬼子说了什么了?怎么一上来对我就是一通棍棒加胡萝卜?这是要闹哪样呢?
何佳妮神秘地笑着,朝我眨了眨眼睛。我清了清嗓子,对勒布说:“勒布先生,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中为公司的一名司机。”
“妮妮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勒布说道:“我知道,中国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一向都讲究门当户对。其实不光中国,全世界都是这么现实。我们美国人也有过这样的时期。但我知道,你足够优秀,你救过她,我相信你有能力保护好妮妮,所以我愿意和你公平竞争。”
“丫头...”我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把目光投向了何佳妮。何佳妮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我,人畜无害的表情。
我只好转头解释道:“勒布先生,我想你误会了......”
何佳妮却不干了,她走到我的面前,挽住我:“你的确误会了,勒布。他不仅是我男朋友,以后还会是我的未婚夫,我的丈夫。你没有机会的!”
我脑袋炸开了,身上顿时冷汗连连,背后感觉凉风阵阵。何佳妮亲昵地对我笑,很甜蜜的样子。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算什么?
“我......”我想澄清,何佳妮在我的背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我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到嘴边的话活生生地吞回到了肚子里。
勒布的脸上写着失望,他耸着肩,摊了摊手,“对不起妮妮,我没料到你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请原谅我的唐突冒犯。”
何佳妮皱着鼻头,说道:“学长!我们欢迎你来到y市,你是我在美国最好的朋友,在某方面也是我的老师。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