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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战马蹄声如雷,河西骑兵越来越近,足足有数万人马。
他们像洪流一样冲了过来,撞得魏军人仰马翻。
尤其对魏军步卒而言,更是伤亡惨重。
在河西铁骑践踏之下,魏军士卒痛苦挣扎,顿时阵势一片大乱。
叔孙建心如痛绞,大声疾呼道:“快撤,快撤……撤回邺城!”
叔孙建非常清楚,步卒面对骑兵天然处于劣势。
不是每个军队都像河西军那样,花费大量精力以提高步卒抵御骑兵的能力。
哪怕是河西步卒遇到骑兵,也得依靠厢车、弩阵等各种辅助军械才行。
不然,失去阵势保护的步卒,一旦遇到骑兵冲杀,只有全军覆没一个结局。
眼下叔孙建只希望麾下步卒尽可能多得撤退回邺城,惟其如此才有希望活下来。
好在魏军步卒距离吊桥不远,如果放开跑很快就能到。
但周边全是河西骑兵,在骑兵追杀下,一旦乱了阵势,恐怕没几个人能幸存。
所以,叔孙建尽量维持着阵型,以对河西骑兵保持威慑,然后向邺城撤退。
果然,当河西骑兵再次兜回来时,竟然像水流遇到礁石那样,分成两股掠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让魏军步卒松了口气,同时信心大增,不由加快了行动脚步。
然而当众人来到护城河边时,吊桥依然高高挂着,丝毫没有放下之意。
嗯?!这是怎么一回事?叔孙建满心疑惑,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忽然,只见城头一阵骚动,长史李辩举着颗血淋淋人头,叫道:“慕容和已被诛杀,尔等随本将一同投靠大都护。”
原来当河西骑兵一出现,李辩立马意识到邺城之战大势已定。
他毫不犹豫地联合几名心腹砍了慕容和脑袋,并宣布投靠河西。
既然他已决定投靠河西,自然不可能再打开城门放魏军入城。
故任凭魏将叔孙建喊破了嗓子,邺城城门紧闭,吊桥高高挂起。
而叔孙建一看见慕容和首级,脑袋登时嗡的一声炸了,眼前更是金星乱冒。
其余魏军同样大惊失色,颤声道:“将军……”
叔孙建极力稳住心神,愤怒地吼道:“撤,趁着敌人还没有合围,立即杀出去。”
现在再撤已经晚了,更何况他们还是步兵,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
而檀道济压根儿也没把魏军步兵当做攻击重点,他一上来就瞄准了魏军骑兵。
……
蒯恩大吼一声,奋力劈杀一名鲜卑骑兵,正要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忽然旁边一士卒手指前方,大叫起来。
“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蒯恩与其他士卒举目望向远处。
在天地之间,忽然冒出来一支军队,一直庞大而整齐的骑兵大队。
战场上,喊杀声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远方地平线,一面巨大的日月战旗突然跃进众人视野当中。
“援军,援军来了。”
满身疲惫的河西士卒猛然兴奋起来,他们欢呼着、跳跃着,甚至留下了欢喜的泪水。
蒯恩纵声狂呼:“擂鼓……擂鼓助威。”
顿时激昂而雄浑的鼓声,霎那间响彻邺城上空。
……
王镇恶正带着部下与胡骑血战。
突然,惊天动地的战鼓声从东边传来。
一看到那面熟悉的战旗,他不由地心神震荡,心中一阵狂喜。
檀道济带着骑兵杀来了,在步卒大军最危急时刻赶来了。
突然之间,王镇恶豪情万丈,举刀狂呼。
“兄弟们,骑兵来了,杀啊!”
步军士卒听到援兵赶到的消息,顿时精神大振,他们欢呼雀跃,振臂高呼。
“援军,援军来了。”
霎时间,吼声如潮,反击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魏军上下河西步卒突如其来的士气所震骇,一个个惊惶失措地逃向远方。
……
于栗磾听到大军后方传来一阵喊杀声,骇然心惊。
他飞一般冲向后阵,举目向远处望去,顿时瞠目结舌,神情既惊骇又痛苦。
这一次为了战胜河西军,魏国上下呕心沥血。
没想到,最终换回来的还是一场惨败,难不成上天真不欲让魏国成事?
此时此刻,于栗磾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一想起此战失败的后果,他很想捶胸顿足地大哭一场。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面迎风飘扬的日月战旗,将他的视线遮掩得严严实实。
他随即扬起马鞭,大声叫道:“传令各部:重整阵势,准备迎战。”
……
纵马奔驰当中,檀道济抬起头,正好看到在空中猎猎作响的日月战旗。
他又一想起三万步卒伤亡半数以上,心中杀气越来越强烈。
他大喝一声,猛地挥出手中长刀,纵声高呼,“兄弟们,报仇杀胡。”
亲卫骑兵同时振臂同呼:“报仇杀胡。”
“报仇杀胡。”两万骑兵各举武器,放声高呼,其声之大,惊天动地。
“杀啊。”檀道济声嘶力竭,举刀前指。
“杀。”
河西骑兵士气如虹,吼声如雷,他们催动战马,开始快速奔跑起来。
万马奔腾,卷起满天的烟尘,其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
两万一千名河西铁骑,铺天盖地地冲杀过来,势不可挡。
眼下战场上还剩下近两万魏军铁骑,他们看到河西军气势汹汹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