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又从袖口处掏出一沓银票来。
顾世子当时喝得烂醉,他哪里知道和人家打没打赌。
不过也不应该啊,他从来不和别人赌的。
顾世子正寻思这事呢,一边的李囡玉就不高兴了。
打什么手镯子?
前两天不是刚给她打过一个吗?
还花了两百两银子呢。
当时李囡玉无意间发现了,还问怎么回事,顾世子就说是给她打玉镯。
她把玉镯戴上,来回地把玩,越瞧越开心。
今天又打玉镯了?
这其中肯定有鬼。
顾紫重也明白过来了,心里寻思着,哥哥最近可不老实了。
要不然他好些日子不着家边呢。
孙大人盯着顾世子看呢。
顾世子也弄不明白,只好先收着了。
酒桌上的话虽然基本上都是吹牛,基本上都是胡话。
可是一旦许下诺言,尤其是这等人,哪里能不算话呢?
人家依言,说赌输了就给钱,结果送了钱来,世子爷要是不收着,就是不给面子。
可是把钱收下了,世子爷这心里还是不得劲。
他的确记不清楚了,什么时候和人家打的赌?
这钱一收,是不是就算顾家和这个布政史大人已经勾结上了?
顾母坐在一边上,看着世子手里的银票,这心在打颤。
人家刚才给她,她为什么没要啊,就是因为这钱来路不明。
这个人也来路不明,就算是收礼,怎么能收人家这个来历不明的钱呢?
顾母想咳嗽,可是也找不到理由啊。
人家就是奔着送礼来的。
顾母心里真是暗自佩服这个孙大人,做事情有一套。
想着法子要把礼送到了。
这下好了,顾家也算和人家牵扯上关系了。
以后人家有是求你,你说你答不答应吧?
寻常小事还好,倘若和他自己包庇杀人犯有关呢?
再往大了说,倘若和康冕王造反有关呢?
这关系网一旦交织上了,就很难让自己脱离开来。
这是一个怪圈子。
顾母知道这一点,却也没有办法。
人家都把礼送到了,总不能当面再给人家退回去吧?
那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顾母无奈之下,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顾世子还觉得委屈呢。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人家打了赌,而且赌输了还是赌赢了。
只好默默手下了。
孙大人看着顾世子,还笑着说道:“世子爷好生打玉镯,美镯配美人嘛……”
顾世子心里烦,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再说了。”
孙大人还故意当世子爷是害羞,轻摇头道:“好,我不说了,世子爷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一边的李囡玉简直要气炸了。
她还没和顾世子成亲呢,世子爷就这般花心。
那个玉镯又是给谁打的?
李囡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的玉镯子,心里道:“给我这个的,想必原本也是为了给别人的吧?”
顾紫重赶忙和稀泥:“哥哥,人家让你收下,你便先收下吧。反正这钱是你们两个打赌的钱。虽然我这个外人不应该说话,可是人家欠钱的知道还钱,足以说明人家的真诚。哥哥你收下来,也不枉人家的一片美意啊。”
她一直强调“打赌”这两个字,也是在故意暗示孙大人,你想和我们家人攀关系,还得再等等,可不是舒服简简单单这么一送礼就能糊弄事的。
顾紫重前世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她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这话一出,孙大人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顿了顿之后,孙大人变得更加客气了起来:“郡主能在中间说话,孙某感激不尽了。孙某本来就是输了赌赛,所以才按照约定奉上银票的。今日郡主公正,那我孙某在世子爷面前也是说话算话的人了。”
顾紫重微笑道:“这个好说。孙大人本来就是正人君子,如今这么一证明,那您的名誉自然更加让人记挂。以后我们这里出了什么事难以调节,大人您一出面,保管那些亏了心的人更加亏心。”
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呢?
孙大人的面色又是有些微肿,看上去就是肿胀了一些。
停顿片刻,孙大人道:“多谢郡主证明。”
证什么明啊,人家顾郡主是在讽刺他呢。
他刚当上了布政史,结果自己的手下便在临村抢劫。
实在是脸上无光啊。
郡主这一番话,更让他羞愧。
顾母道:“大人请饮,寒舍的酒虽不是名酒,可也都是自己家里酿的。大人不要嫌弃了。”
布政史大人更加不能客气了,陪着顾家人喝了个痛快。
不过这一次他不敢把人家给灌醉了,这在人家顾家呢。
在人家的地盘,做事情就得收敛一些。
顾世子看着压根儿没有什么事的孙大人假装晃晃悠悠出了门。
可是他自己的确已经喝多了。
顾家的人都喝得有些多。
这么多人陪着人家一个人喝,都喝不过人家。
李囡玉等人家前脚刚走,她这里立刻就栽倒过来,正好倒在了顾紫重的怀里。
顾母抹了抹嘴,不禁感叹道:“这个家伙真能喝。”
顾世子也是红着脸,回过头来,手里还攥着银票呢。
顾母和世子对视了一眼,道:“收起来吧,人家都把礼送到你口袋了,你再不要就不合适了。”
顾世子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