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中州,白玉城。
“终于到了,中州第一城果然名不虚传。”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城门口,抬头看着雄伟的城门笑道。身影原是一个少年,长发半扎,马尾自然垂在背后,清澈如一汪泉水般的眼睛,嘴角微扬,笑容似春雨后的阳光,温暖亲切。
这少年便是当初岐山的那只小狐狸,当日神秘女子离开后,它便回到了洞穴。困意袭来,窝成一团睡着了。
翌日晌午,阳光透过洞口,洒在脸上。小狐狸睁开双眼,突然震惊地发现脑袋下压着的不是毛茸茸的爪子,而是白皙修长的双手,低头一看,原来的狐狸之身已经不见,而是变成了人身。想把蜷缩的四肢打开伸个懒腰,却发现根本伸不开,原来空间很宽裕的土穴现在显得狭小之极。
看向更加狭小的洞口,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好在他刨坑挖洞的能力还在,只是原来的爪子变成现在的双手,恐怕要费很大劲了。
半个时辰后,从洞穴出来的小狐狸看着滴着血的双手,叹了口气。来到山涧口,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脸,细长的眉毛下是一双略微狭长的双眼,眼神清澈明亮,英挺的鼻梁,薄唇微抿,白皙异常的皮肤,俨然是一位俊美清秀的美少年。正打算清洗身体,这时从山径上下来一位背着木柴的农妇。
农妇突然看到他,“这是谁家的娃,水恁的凉,咋在这洗澡哩。”
小狐狸身躯一抖,目中露出警惕之色。农妇慢慢地向着小狐狸走过来,“娃别害怕,俺是山下云家村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一个人在山上?”
他见农妇确实没有恶意,便指着自己的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可怜这么漂亮的娃子是个哑巴。”农妇叹了口气,“你知道自己家在哪吗?”
小狐狸低头,看着挂在胸前的白玉,玉中白狐跳跃嬉戏不停,目中露出一丝苦楚和恨意,又摇了摇头。
“俺家铁柱要是能活着,也这么大了吧......这可怜的娃也没有地方去,算了,家里再穷,一个娃还是养的起。”农妇脱下身上的粗布外衣套在他身上,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怜爱,“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小狐狸看着农妇质朴充满善意的脸庞良久,点了点头。农妇背上木柴,领着他下山来到了山下云家村村口一座普通的民居门口,放下木柴,带着小狐狸进屋。
“这就是咱家,我先给你找身衣服穿。”农妇进里屋找来一套粗布衣服放在桌上,“你先把衣服穿上,我给你做饭去。”转身进了厨房。
小狐狸穿上衣服,站在桌子旁边看着灶台前农妇忙碌身影。一会儿农妇拿着一碗粥和两个窝头从厨房出来,“赶紧坐下来吃饭,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农妇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少年,怜爱之意更甚,“别着急,慢慢吃,锅里还有。你在家呆着,俺出去一趟。”说完农妇便起身出去了。
待小狐狸吃完饭,农妇拎着一只鸡从外边回来,“这抠门的李寡妇,借只鸡又不是不还。娃,晚上给你炖个鸡,瞧你瘦的。”把鸡放在厨房,农妇领着小狐狸来到里屋,“这就是你的屋,你先在小床上将就一晚,明天我去找木匠给你做个大床。”农妇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屋内小床,最后咬了咬牙说道。
小狐狸蜷缩在屋子里的小床上,看着周围已经有些破损的墙和旧的不能再旧的家具,心中有了定计。
晚上吃完饭,农妇睡去,小狐狸翻身从窗户出去,拿起砍柴的斧头,向岐山走去。
二更天,小狐狸背上背着柴禾,左手提着一只黄鼠狼回到家门口。将黄鼠狼和柴禾放在门口,小狐狸又翻身进屋,蜷缩在小床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
“哎,这是咋回事?”小狐狸被农妇的惊呼吵醒。农妇提着黄鼠狼和竹篓进屋,来到小狐狸床边,“娃,这是你上山打的黄皮子?”
小狐狸摇摇头,指了指床,表示自己不知道,昨夜一直在床上睡觉。
农妇看着眼前白皙瘦弱的少年,转念一想应该不是他干的。“算了,权当是老天爷可怜咱们孤儿寡母,这一只黄皮子卖的钱够咱半年的花费了。”农妇开心的笑道。
小狐狸看着高兴的农妇,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转眼三天过去,小狐狸心中一直在想着如何能为母亲报仇,可是自己连仇人是谁,在哪都不知道,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他现在就像一个会走路的婴儿:不仅目不识丁,连话都不会说,只知道岐山和云家村,对岐山之外的世界一无所知。不过昨日他去村头溜达时,发现这个村里有一个教人识字读书的地方。心中做下决定的小狐狸来到农妇面前,双手比划了一下翻书的动作,他想去那个地方学习。
“娃你想上学堂?好,好!我带你去找先生。”农妇看到他想读书,很是高兴。
农妇领着他来到村头的学堂,这个学堂的先生是个秀才,叫云仕,据说当年他爹给他其名为“仕”便是希望他日后能入仕为官,可惜考举人不中,便回到村里的学堂以教书为生。“先生,这是俺娃,俺想让娃跟您念书。”
“刘大嫂?你家铁柱不是......”云先生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
“这个孩子是俺在山上碰见的,不会说话,也不知道爹娘在哪儿,俺看他可怜,便带了回来。您也知道,俺家男人征兵的时候走了到现在杳无音信,俺娃又死的早,俺无依无靠,权当这个孩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