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坐在梨花鹄上,突然问道:“歌儿姑娘,渝州有你的什么亲戚?”
歌儿道:“我姑父和姑妈在渝州风雅城。”
张恒心道:“风雅城?那不是风雅阁总部所在么?那里除了风雅阁的门人首脑,便是富商名流了。”当下追问道:“不知令姑父从事何职?”
歌儿道:“我姑父是风雅阁二长老,江寿阳。”
张恒肃然起敬,道:“原来是江前辈的侄女,在下失敬。”
歌儿笑道:“你我都是五宗同道,张公子客气什么?张公子救了我,等到了风雅城,我一定让姑父好好招待公子。”转而对萧晏晏道:“还有萧姐姐。”
萧晏晏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张恒问道:“令姑父是风雅阁长老,令尊令堂为何不到风雅城定居?以致于…以致于…”他要说的是“以致于被洪沙帮杀害”。
歌儿叹了一口气,道:“我爹妈不喜欢风雅城。他们说那里都是名门望族和大有来头的人,跟他们住在一起,不免有些拘束,倒不如在晋州耕田,自由自在。”
张恒赞道:“闲云野鹤,淡泊名利,真有隐士风范。”
歌儿笑道:“公子过誉了。其实五宗高手诛灭妖邪,保卫天下生灵,那才是值得尊敬的大侠士,大豪杰。就像公子那日杀死盖光新,灭了洪沙帮,为民除害。”
张恒心道:“洪沙帮众人其实是血翼老魔所杀。”
萧晏晏突然说道:“歌儿姑娘,你说你被盖光新掳去,是不是被盖光新给玷污了?”
歌儿面色一红,低声道:“没有。其实张公子铲除洪沙帮的那天夜里,盖光新本想…本想强行欺辱我,他还没得手,幸好张公子救了我。”
萧晏晏又追问道:“你被那哥俩抓走,他俩不是要你轮流陪着睡觉么?这么说来,你的第一次是交给他俩中的一个咯?”
歌儿脸色更红,道:“不是的。他俩把我捉走后,就不断争论我该先陪谁睡…争执到今日,我伺机逃了出来,被张公子救了。”
萧晏晏冷笑一声,还要再说,张恒打断道:“萧姑娘,歌儿姑娘已经够不幸的了,你怎么总是揭她伤疤?”
萧晏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却突然让雪猞猁全速前进,顷刻间把张恒落下了五六丈。
日到中天,三人在渝北姜家小镇落脚。吃过午饭,三人在镇上闲逛,发现了一座茶馆,里面坐了不少人,萧晏晏便要进去听书。
张恒迟疑道:“听书看戏,那是寻常百姓的娱乐活动,咱们武者做这些俗事,未免有些无聊。”
萧晏晏歪着头瞧了他一会儿,笑道:“武者怎么了?武者不是人么?你平日又如何消遣时光?”
张恒道:“师父训徒很严,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武了。就算偶有空闲,也是抚琴弈棋。”
萧晏晏道:“如今时局动荡,你这些小众生活方式,寻常百姓可既没钱、又没心思去享受。在他们心中,还是花上几个铜板,和一群人坐在大房间里喝茶聊天,听先生说古论今,更为实惠。歌儿姑娘,你爹妈都是最寻常不过的农民,你说是不是?”
歌儿点了点头。
张恒问萧晏晏道:“你喜欢热闹么?”
萧晏晏道:“是啊,我是个孤儿,被我义父抚养长大。小时候义父还肯陪我玩,后来他性子变了,就不怎么爱理我了。我气闷得很,便喜欢上流连戏院茶楼了。”
三人进了茶馆,找一张桌子坐下,那说书人正在口沫横飞,精神抖擞的大讲几百年前的人妖两族之战。
萧晏晏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那黑袍人是什么身份,你猜到了?”她听张恒称黑袍客“侠义道之人”,因而有此一问。
张恒点头道:“是。”
萧晏晏道:“那你告诉我。”
张恒道:“他之所以不以真面目示人,便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我虽然猜着了,也不能告诉你。”
萧晏晏笑道:“你不告诉我啊,那算了。等他追上咱们的时候,我亲自问他。”
张恒奇道:“他得到想要的东西,便回回家了,干嘛要再追咱们?”
萧晏晏笑道:“要是他发现那东西是假的呢?”说着眼睛一眨,闪着狡黠的光芒。
张恒心头一震,道:“假的?你,你在骗他?”
萧晏晏微微一笑,道:“大长老想要的东西,必定珍贵之极。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还是我自己留着为好,有备无患,等需要的时候再去找,那可来不及啦。”
张恒道:“他明明查看了许久,怎么没看出那是假的?”
萧晏晏笑道:“我从真品中提取了汁液,涂在了赝品上。倘若他拿针在灵药上刺一下,真假立知。可他对这灵药十分珍视,不愿稍稍损坏,因此没看出其中的道道儿。”
张恒冷冷道:“他是没料到人心叵测。”
他这才知道萧晏晏给黑袍客的药草是假的,她当着黑袍客的面说要走碧海路,却转路往渝州之北,自然是为了避开黑袍客。气道:“快把药草给我,我要去还给那位前辈。”
萧晏晏笑道:“现在晚啦。桑织城往西有好几条岔路,他不知咱们的目的地在哪,我随便选了渝北这条路,他这时早将碧海路走到了尽头,找不到咱们,是会走甘陕路呢,还是穿过小姑坪呢?哎呦,说不准,你找得到他么?”
张恒见她一脸幸灾乐祸的神色,更加气愤,伸手抓住她皓腕,道:“快把东西交出来!”
萧晏晏一脸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