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心道:“难道我打搅他们谈情说爱了?那也没必要这般无礼啊?”他也不生气,道声打搅,转身要走,忽然咔的一声,脚下踩到一物。
他立刻纵身后跃,凝目看去,却是一根木棍从地上弹起,跟着草丛中发出声响,似是钢丝在动,又是砰的一声,相隔较远,中间隔着几棵大树,不知发生了什么。
少女和男子脸色大变,起身往声音响处快步赶去,张恒感到奇怪,也跟了上去。
只见一只水晶罩子倒扣在地上,罩子的顶端拴着一根钢丝,钢丝以滑轮为支点,在几棵树间缠来绕去。张恒见此情形,也明白了,他刚才触发了机关,导致钢丝弹出,水晶罩子落下。
那男子掀起水晶罩子,见里面除了一只烧鸡,别无他物,叹了口气,朝少女摇摇头。
少女气愤的望向张恒,怒道:“你这人真是不知轻重,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布置的陷阱,就被你给破坏了!”
张恒歉然道:“在下不明情况,搅扰二位的计划,万分对不住。”
少女怒气未息,还要指责,忽听得吱的一声叫,转头望去,不远处一只蓝狐正望着这边,两只漆黑的眼睛骨溜溜乱转,很是机灵,忽然衔起脚下的烧鸡,转身没入林间。
少女跺脚惋惜,张恒问那男子:“这位兄台,你们可是要捉那只狐狸?”
男子没好气的道:“那还用说。那只银嗉蓝狐我们盯了半个多月了,今天先是布置陷阱,又将五十只烧鸡从它的巢穴摆到这里,眼看要把它引入陷阱了,却被你触动机关,把它惊跑了。”
只见这男子鼻梁坚挺,双目有神,很是英俊,身上散发出潇洒而干练的气息,但又令人很清楚的感觉到他骨子里有几分高傲。
狐皮大衣的原料以银狐、雪狐皮为最佳,蓝狐皮的色泽、质地均不及前两者,蓝狐皮衣也就十分廉价。
但蓝狐活到一定的寿命,其皮毛的精华会慢慢往狐嗉上转移,这时狐嗉开始由蓝色转为银色,色泽越纯,说明其质地越优,保温功效越佳。纯银的蓝狐狐嗉,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了。
因此蓝狐皮虽然远不及雪狐、银狐的皮毛,一件完全由蓝狐银嗉制成的大衣,反而价格更高,抵得上一百件雪狐、银狐的狐嗉大衣。
男子和少女追击的这只蓝狐,狐嗉已有八成银色,可说十分珍贵了,也难怪他们生气。
这时又有一群人过来,年纪在二十岁上下,有男有女。一个双髻少女问道:“可欣师姐,蓝狐捉到了吗?”
少女白了张恒一眼,道:“被这家伙搅得泡汤了。”
众人上下的打量张恒,见他文质敦厚,料想不是武者,再看他腰间佩戴的玉剑,套着木质剑鞘,外裹麻布,可谓不伦不类,除了做装饰品,真想不出别的用途。听少女说完事情的经过,都很气愤,更有几人对张恒大加指责。
张恒道:“这样吧,在下留下来,帮各位捉住蓝狐便是。”
少女冷笑一声,道:“说的轻巧,我师兄都没捉住,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胡吹大气。”
张恒眉毛微皱,道:“各位不是皖州人士吧?”
少女下巴抬起,道:“怎么?不是本地人好欺负是么?告诉你,我们是闽州圣剑门的弟子,你总该听说过吧?”
张恒道:“听说过。”圣剑门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大派,天下间与圣剑门实力相当的门派不计其数,道:“在下姓张.....”
那男子道:“你跟着我们也好,听我们的指挥布置陷阱,然后给我们望风,发现蓝狐的消息就报告我们。”
张恒只好咽下了自我介绍,苦笑道:“全听兄台的。”看来这群人非但自高自大,而且毫无头脑,能只身来到紫灵丛林的深处,难道全是凭运气好?
男子道:“五师弟,六师弟,你们把陷阱收拾了,三师妹,四师妹,布置桌椅,准备吃饭。”他是圣剑门的大师兄,左棠,武功是众弟子中的翘楚,说出话来自有一股威严,那四人很自觉的照做,其余人各寻地方,坐下等候。
左棠见冯可欣嘟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走过去柔声安慰:“可欣师妹,咱们的计划已经完美无缺了,这次只是意外,下次一定会捉到蓝狐的。”伸手在她背上轻拍,以示安慰。
旁边一个细眉凤目的女子见了,心生醋意,道:“大师兄有勇有谋,计划和陷阱都经过周全的考虑,当然不会有问题了。”
冯可欣气呼呼的道:“秦师姐,你不就是想说我什么也没做,功劳都是大师兄的么?”
凤目女子笑道:“师妹,你这是什么话,你跟在大师兄身边,陪他说话解闷,也是功劳啊。”话中酸溜溜的意味任谁也能听出来。
冯可欣脸色大变,但她唇舌不及凤目女子,朝着男子撒娇道:“师兄你瞧,她又在对我冷嘲热讽。”
左棠笑道:“好了好了,可欣师妹帮我布置陷阱,秦师妹带领其余师弟师妹,两个人都是功臣。吃饭了。”
这时两个男弟子将陷阱收拾妥当,两个女弟子也将折叠桌椅展开,并摆好了食物,众弟子入座,凤目女子和冯可欣一左一右的坐在左棠身旁。
张恒取出刚才没吃完的面饼吃着,冷眼旁观,发现圣剑门的女弟子们大多都对那位大师兄怀有好感,说话语气中带有明显的讨好之意,并时不时往他碗里夹肉夹菜。
左棠忽然叫道:“喂。”朝着张恒招招手,道:“过来拿一些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