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山向陆小远和苏婉灵瞥一眼,“哼”了一声,正要走开,一个娇小身影蹦蹦跳跳来到杜云山面前,笑道:“杜爷爷,刚才见你在打师叔,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问好,你好啊。”笑语盈盈俏皮活泼,正是徐皓白之女徐芊芊。杜云山微微点头,道:“小丫头你也好。”说完往前快走几步,等着周泉和。周泉和乐呵呵地跟她闲聊几句,转而说道:“张师侄,我和你师父得去会客大厅会见各宗掌门长老了。”走到张恒面前,低声道:“五宗首脑大都到了会客大厅,你师父去得晚了,便是等着见一见你这两年未见的徒儿。”张恒心中一暖。待周泉和和杜云山走远,陆小远上前将张恒扶起,道:“张师叔,你没事吧?疼得厉害么?”张恒微微皱眉道:“我倒还忍得住。”话锋一转,歉然道:“对不住,陆兄弟,刚才只顾着拜见我师父师叔,没理你们,实在抱歉。”苏婉灵道:“没关系的。你师父怎地见面就要打人?好蛮横啊!”陆小远也道:“是啊,你俩这么久没见,这七下剑击是他给你的见面礼不成?”张恒眉毛舒展,正色道:“二位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师父惩罚我,是为我好”话没说完,芊芊接口道:“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打我教训我,是为了让我知道自己所犯错误,日后才能改正。他并非出于恶意,我岂能为此对师父心怀不满。”说着走到陆小远面前,踮起脚来摸了摸陆小远的头,又转到苏婉灵背后,拍了拍她肩头,叹道:“天地君亲师,事之如一,你们年纪还小,等日后见事多了,也就明白我师父的一番苦心了。”她说这话时一副老气横秋、饱经沧桑的模样,显是在学张恒对她说教时候的神情动作。陆小远和苏婉灵朗声道:“是,我们明白了,多谢芊芊女侠教诲。”芊芊又惊又喜,指着自己鼻子问道:“你们说我是女侠?师叔,你听到了吗,他们说我是女侠!”乐得一蹦三尺高。张恒在一旁看着三人胡闹耍笑,微微摇头,不加置词。正在此时,又有一人惊喜的大喊:“师叔!你来了!真是想死我了。”正是明远快步赶来,跑到张恒面前,伸臂就要抱住张恒。张恒闪身躲过,皱眉道:“明远,帝会派门人应当言行庄重,沉稳内敛,岂能像你这样?”话虽如此,还是亲热的拍拍明远的肩头,笑道:“两年不见,你可健壮了不少啊。不知师兄的绝技,你学到了几成?”他一提此事,明远大为得意,道:“师父已经把奇松剑法的截手九式教给我了,我演给你看。”说着拔出背后长剑,就要演示。张恒拦住他,笑道:“师兄的剑法岂不比你精妙绝伦?我都看他使过好多遍了,你明日要参与论武大会,还是省点力气吧!”明远叹一口气,刚才的得意劲头消失无踪,低声道:“我不过是入门最久,才得了师父的剑法真传。其实我也知道,我的资质是同门之中最低的,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弟现在的修为已经远胜于我,虽然我的修为高过五师弟六师弟这些人,日后还是要被他们超过的。”张恒安慰他道:“苦心人天不负。先天资质虽然注定,后天的苦练却全在于人为。你勤加修练,未必不如那些资质高的师弟们。”明远点了点头,还是神色黯然。芊芊道:“师兄,要不我把娘教我的剑法教给你吧,你学了我娘的剑法,不就更厉害了吗?”明远摇了摇头:“多谢你了,小师妹。师父的本事我还没学全呢,不敢贪多。再说了,师娘知道你私自把剑法传给我,她会生气的。”陆小远和苏婉灵在帝会派小院逗留一会儿,到了用饭的时辰,便去禅院的餐房。佛觉寺禁止吃荤,众僧平日的饭菜不沾半点荤腥,圣琅派不禁荤腥,饭菜比佛觉寺素斋鲜美可口得多。今日正道五宗尽数到来,自不能与众僧饮食相同,心观大师特意给五宗客人准备了素肉,至于油水,却是少之又少。陆小远夹一口菜放到嘴里,味同嚼蜡。他吃了两年圣琅派的饭菜,如今再要他吃这种苦食,真有些不习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饭,心里不住寻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进入佛觉寺做苦行僧。餐房极大,五宗弟子聚在一起用饭。五宗的宗主前辈与众弟子一同用饭,他们围一张大桌,饭菜与众弟子相同。风雅阁掌门淳于信却不跟心观大师诸人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众弟子之间。他门下的一众女弟子在渝州娇生惯养,锦衣玉食,自然吃不惯佛觉寺的饭菜,纷纷哀声抱怨,向淳于信撒娇,要师父带她们下山吃饭。淳于信苦笑不已,连劝带逼,才让众女弟子安静下来。陆小远环视一下其他门派众人,个个面有难色,食不下咽,佛觉寺僧人偏偏热情招呼,众人只好奋力往口中送饭,看他们神色,吃这一碗饭简直比诛杀邪教歹人、妖族魔兽还要困难得多。守常扒着饭作为掩护,悄声对陆小远道:“小师弟,咱们去山上寻些野味吧,你烤了给我们吃。”守白道:“别胡闹。这里可不是圣琅山,佛教圣地,岂能随意杀生?”守雄本要欣然应和,见守白如此说,也觉峻极山上不宜杀生。守荣眼珠一转,道:“二师兄所言极是。何况佛觉寺的僧人修为极深,万一本他们发现,那可大大的不妙,还是别去招惹他们为好。”守白心高气傲,受不得他这激将之言,放下饭碗,道:“这便去!”当先走出。守荣冲三人眨了眨眼,大有得意之色。峻极山上兽族本来就少,再加上夜色昏沉,四人在山间逛了好久也没发现一点野兽的踪影。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