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想上来解说是吧?”希北风无奈地望了一圈,心中直喊一个个这么怂,以后还怎么追女神?或者是怎么倒追男神。看来看去也就一个赢龙放肆了点,不过这家伙不适合谈仁义,要是让对方上来,他还不放心呢。
当下只能叹了一声,准备自己开口讲,谁料这个时候,茅依依忽然抬起手。
希北风的心漏跳了一拍,尴尬地对茅依依道:“这位同学,你刚来,还是先熟悉一下再说吧?”
茅依依玩味地放下手,道:“好。”
坐在她旁边的莫怜儿莫名松了一口气。
希北风则是擦了擦冷汗,继续道:
“巧言令色,鲜矣仁。这话的重点不是巧言令色,而是鲜矣仁。巧言令色,不过是鲜矣仁的一种表现,所以反过来正着说,就是心中存着仁,那么即便巧言令色,也没有人能指责你鲜矣仁。这就是第二重意思,以我看来,不必拘泥了巧言令色就等同于鲜矣仁,更不必因为这个而畏手畏脚,若是心中有仁义,一时机变又如何?”
解诸蹙眉,问道:“心中有仁义,一般也不会巧言令色吧?”
面对这种问题,希北风依旧云淡风轻,道:“你说的没错,所以孔子才说巧言令色鲜矣仁,但我觉得凡事都有例外,一颗心不变,手段灵活一点也没有什么,当然,只是灵活了一点,而不是颠倒黑白,这个度必须要控制好。”
“又是度……”解诸无语,其他人更无语。
茅依依发问道:“如果什么都讲度的话,还要你这个老师来干什么?”
心里一跳,希北风暗道这是来拆台的,面上尽力保持着风度,笑着道:“老师也不是万能的,只能告诉大家,哪个方向是老师认为正确的方向,而至于怎么灵活地在这个方向行走,就只能说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那万一走入邪道呢?”茅依依又问道。
“傻傻地在正确的方向死板地走着,也很有可能走入邪道。”希北风道:“这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所以我把选择给大家,而不是跟大家说,反正面前是什么都不用看,直接撞过去就行。相比而言,我觉得这样做已经是很好了。至少,再往上,我是没有余力的。”
“这样也好意思当老师?”茅依依玩味地问道。
“说来惭愧。”希北风无奈地道,也不知道茅依依是吃了什么炮仗,居然往死里怼。
“好,我没有问题了。”茅依依笑了笑道。
“呃。”希北风没好气地耸耸肩,继续道:“第二重意思,算是在玩火,大家能不做就不做,逼不得已的时候,也得多问问自己的心,是否做了这件事情就迷失了方向。接着咱们来说说第三重意思,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就是硬扯出来第三重而已。试问,当你存仁心,却不得不巧言令色,以至于被其他人误会,却无法洗清自己,该怎么办呢?”
闻言,许多人陷入思考。
解诸却轻松地笑了笑道:“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厉害。”
希北风笑着道:“学了之后就能用,这个真不错。还是那句话,守住本心,灵活行事,不颠倒黑白就好。”
解诸呵呵道:“自欺欺人。”
希北风无语道:“你非要这么想,也没有问题。”
“第四重意思呢?”解诸问道。
希北风道:“第三重都还没有解完呢。”
“嗯?”解诸疑惑。
希北风笑着道:“有个小小的点,需要补充一下,说没解完其实就是逗你乐一乐。其实刚才这个小小的点,你也已经说过了,秉持着一颗仁心的人,鲜少会巧言令色,请务必尽量坦诚待人,做不到的话就选择回避,最后才是巧言令色。”
“……”解诸无语,这毫无疑问,就是硬扯的,估计是报复他刚才的对抗。
“接着说第四重。”
希北风不给对方质疑的机会,又接着说道:“这个意思的话,按惯例还是得遵照前面两则论语来解析,也就是说要跟论语整体联结起来,放在这个背景之上来看。第一则论语确定了讨论的核心是人,第二则论语确立了人的方向是仁,第三则论语则是说巧言令色鲜矣仁,这是什么意思呢?”
三则论语层层递进,联结起来看之后,众学生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希北风笑着道:“想来大家应该都能想明白才是,仁,这个字不是嘴上说说,也不是面上做做,不是虚有其表,而是发自真心才能称之为仁。正如我要你们灵活行事一样,在分辨别人是不是拥有一颗仁心之时,也不能被表面的东西迷惑。”
众人若有所思。
解诸道:“如果不相信所见,不相信所闻,那还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拥有仁心。如果相信所见,相信所闻,那又该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拥有仁心。这个度,可以说是玄乎其玄,压根就难以捉摸。毕竟人心隔肚皮,或许有人就能道貌岸然一辈子呢?”
“这个要说起来的话。”
希北风微微蹙眉,有些纠结地道:“论语雍也篇有这么一则,或许可以稍微解答你的疑问。宰我问道:‘对于有仁德的人,别人告诉他井里掉下去一位仁人啦,他会跟着下去吗?”孔子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君子可以到井边去救,却不可以陷入井中;君子可能被欺骗,但不可能被迷惑。’这里的宰我即是宰予,他的字是子我,也被称为宰我。其实他问孔子这话,也是给孔子挖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