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弥勒教的清剿已经能尘埃落定,整个神都城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那些曾经信过弥勒教的人大多“回头是岸”,无辜百姓被蛊惑当然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没有人会把弥勒教的所有信众全部绳之以法。 在朝堂上的官员们眼中,百姓大多数是愚昧的,容易被蛊惑的,只要把弥勒教的“本性”披露出来,再施以教化,那百姓自然就会对弥勒教弃之如敝履。 但在赵祯眼中,无论是朝堂还是弥勒教的行为其实都是一种蛊惑,当然朝廷是站在正义一方的蛊惑,而且说的大多是事实。 赵祯不认为弥勒教会死灰复燃,因为这个属于佛门的教派在大宋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虽然弥勒教被清剿,事情已经过去,但无论是神都城还是大宋的其他州府,对弥勒教的容忍度依旧为零,只要有人还敢公开的信仰弥勒教,甚至在家中悄悄的信仰弥勒教,那都会被治以重罪。 赵祯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哭笑不得,作为帝王,你心慈手软,法度宽松的时候,百姓非但不遵从,相反他们总是会以身试法,总会存有侥幸心理,而当你律法严苛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谨遵法度,而这并非是因为法律的严峻,而是一种从心理上的理所当然。 在百姓眼中,甚至是在臣子眼中,皇帝就应该是个冷酷无情的君王,就应该是个铁血手腕的君主,就应该是个威严无比的皇帝………… 说的难听点,身为帝王的赵祯若是仁慈起来,百姓也就不当一回事,而若是威严起来,那整个国家的人都会为你喝彩………… 最近一段时间法度森严,尤其是对走私和弥勒教的打击力度加大,民间的叫好之声是不绝于耳,在他们看来这是帝王在保护百姓的手段,再森严也是一件好事。 而最受到冲击的人不是百姓,也不是官员,而是商贾,或者说是一部分最赚钱的商贾,普通的商号规规矩矩的做生意自然不会有什么损失,相反这段时间他们还是赚钱了的。 弥勒教的被清剿,神都城中多桩案件被侦破,许多事情都找到了“脚跟”,原来都是弥勒教在背后操纵一切,都是弥勒教在使坏。 无论是民间的杂纸,还是朝廷的邸报,都详细的刊登了的弥勒教的罪证,并且有大量的文人墨客留下的评论以及对弥勒教的斥责。 在大宋,还真没有一样东西能和报纸相抗衡,这是赵祯手中最强大的舆论工具,也是帝王的口舌。 何况这些报纸上发布的内容大多数都真实的,即便是有一些不当的地方也是为了宣传需要,比如把神都城以及宣毅军中的动荡全部归咎于弥勒教。 因为从眼下的证据和线索来看,确实是弥勒教在背后操纵了一切,这是十分肯定的事情,五证齐全,人证嘛……娄守坚已经揽下了全部的罪责。 这个老头当真是倔强的厉害,在大宋三大辖骑面前好不变色的把所有罪责担下,并且供认不讳,不光如此,他还把所有事情的详情都能描述的一般无二。 突然起来的变化打乱了赵祯原本的猜想,若是东城豪门栽赃,娄守坚不可能如此的应对自如,这说明所有的事情弥勒教也参与其中。 赵祯一直以来都认为弥勒教和东城豪门之间的勾连便不深,弥勒教只不过是东城豪门的弃子而已,但现在看来并非如双方之间的应该有牵连,甚至是利害关系。 但现在,娄守坚已经把所有罪状全部扛下来,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当然是东城豪门,他们已经从所有不堪的肮脏中脱身,变得“纯洁无瑕”。 师橫手中捧着一张人皮面具,颤抖的单膝跪在赵祯的面前,随手看了看这人皮面具,赵祯不由得对三才道“这东西可比你皇城司做的要精湛许多,看来这个奎大始终没找到,或许他就是那些弥勒教尸首中的一个,或许依旧逍遥法为,唯一的办法就是从那些豪门之中得到消息。” 师橫抱拳道“官家,娄守坚还在大理寺的天牢之中,罪臣请旨提审妖僧!” 赵祯摆了摆手“不可能了,他什么样的酷刑都会承受下来,你们之前不是没试过,此人已经如同朽木,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身上的痛楚,朕早就说过没有用这种最没用的手段对付他,杀人要诛心!起来说话。” 师欫再试一次,但他也知道这个老和尚已经打定主意扛下所有罪责了。 赵祯忽然转身道“娄守坚原本是佛门的主事人,但他既然已经皈依弥勒,那现在佛门的主事人是谁?” 对于赵祯的提问,三才微微诧异,随即想了想道“应该是大相国寺的贤觉法师,此人当年和娄守坚……” “贤觉?朕当年大婚之后便在大相国寺遇到过他一次,而在遇到他之前,朕……在大婚之前还做了什么?” 赵祯陷入回忆,毕竟是数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许多细节他早已记不清。 “官家在对付世家!” 三才作为赵祯贴身内侍自然是记得许多事情的,尤其是这些事关重大,甚至影响了许多人的事情。 世家这个词在大宋并没有消亡,这些世家和历史上的门阀没有太多关系,他们大多是从大宋立国之后才形成的。 这些世家也是大宋的世家,是当年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所亲自造就的世家,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历史悠久的世家门第,比如王家之类,但他们远远算不上门阀。 世家权贵还是能算得上的,而当时官家在大相国寺遇到贤觉法师之前,就是在对这些世家动手。 现在看看这些东城豪门,和当初的世家都是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