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妇人在在宫门口和殿中侍御史拉扯起来,这本就是吸引眼球的新鲜事,而且还是宗室所引起的,于是便引起了无数人的围观。
这件事的影响之恶劣,事态发酵之快,令人难以想象,刘庠不是一个轻浮之人,相反他稳重,知礼,懂礼,更是个审时度势之辈。
他一方面是在训斥宗室,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尽快的结束这场闹剧,免得天家的颜面扫地,事态发酵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应该立刻终止,而眼前这些老妇人的所作所为正事一个极好的契机。
宣德门外三丈之地便不得喧哗,更不得随意接近,除非得到皇帝的召见,或是因公事而要进入皇城。
而眼下这些宗室也是在宫门外的三丈之地哭诉的,并未进入禁军管辖范围之内,所以刘庠用了一出漂亮的激将法。
当他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宣德门的禁军身上时,却没有得到回应,宣德门的禁军自然是知道这些宗室的身份,也不希望参与到其中。
宗室在宫门口哭诉,若是他们制止了宗室,结果只有俩个,若是宗室最后成功了一定会是被官家训斥,若是宗室最后失败了,那他们也一定会被宗室记恨。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宣德门的禁军并没有打算去做,而是把责任推给了北平府和大宗正司。
宣德门的禁军没有动作,只是作为禁军都头的将军对刘庠道:“我等来宣德门之守军,此事我等不便干涉,当寻北平府来处理此事!”
刘庠脸色铁青,一边手忙脚乱的应付老妇人们的撕扯,一边和同僚向后退去。
他知道此事已经不能善了,于是乎开始呵斥街面上的北平府差人,这些人当然比宣德门的禁军更加油滑,连禁军都知道不能搀和其中,这些长年累月和泼皮无赖打交道的差人这能听他的?
早已躲的远远的,谁不知道在神都城招惹谁也不能招惹宗室?能够伤害宗室的人除了他们自己也只有官家了。
刘庠只能一边护着头上的长翅帽,一面狼狈的躲避越来越多的妇人上前撕扯,他已经不敢还手了,这些宗室的老妇人十分贼滑,不光亲自上前,还让年轻的宗室子女前来。
这些可都是小娘子,她们上前撕扯若是刘庠还手,稍有不慎便会成了非礼之事,到时间便是真的说不清了。
边上的同僚已经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一手扶着官帽,一手拉扯衣袖遮挡脸面。
刘庠身强体壮,还能抵挡一番,本来打算前来劝说的其他官员见状哪敢上前搀和,官员和女人缠斗起来最后倒霉和吃亏的只能是官员,于是也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在边上一个劲的叫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无法收场,而刘庠却在嘴角挑起了笑容,他了解官家的性格,以今天宗室的所作所为,只能是在自掘坟墓。
本来官家便不满宗室的人数越来越多,讨要的封爵也越来越多,现如今还在宣德门外撕扯官员,真当官家是好脾气不成?
至于治罪自己,更是不可能,自己是站出来维护官家也是维护天家体面的,这些宗室不光纵容妇人上前辱骂官员,还纵容她们撕扯。
无论是不是宗室大多数人的想法,反正这件事是坐实了他们的嚣张和跋扈。
这些宗室已经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即将失去爵位的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脸面了,他们唯一在乎的便是官家这次对宗室的改革会触及到他们多少的利益。
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刘庠和他的同僚找到了妇人“无情”的攻击,最后宗室的人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才让她们收手。
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越是在宫门口这般的撒泼对他们越不利,时间会让人清醒,也让人四周的百姓看到了宗室是一副什么模样。
之前什么模样已经不重要了,百姓们看到的便是一群无赖一般的宗室在大宋的皇宫门口撒泼打人。
人群之中的斥责之声已经愈发强烈,本事前来博取同情的宗室一下沦为了口诛笔伐的对象,而且还无法还口。
对待官员他们能毫不客气,可对待百姓他们却没有办法。
因为在神都城中,百姓便代表着民心,代表着民意,而这两样东西却是官家最为看重的。
但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毕竟事关自己的未来,纵容妇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挥衣袖,刘庠扶着同僚起身离开,只不过走的时候依旧呵斥道:“目无国法,目无君上,如何立身,如何立本?!如此还想向官家求情,痴心妄想!”
只不过转过身来他的脸上便露出笑意,边上的同僚一边揉着脸,一边气愤道:“希道兄我等被人这般羞辱,你还能笑的出来?”
“诶!这虽说是羞辱,但却是值得的,如此一来这些宗室在百姓们的风评中必定会一落千丈,眼下这局面最怕的便是他们获得民心,一旦百姓们觉得他们可怜,官家的旨意难免让人觉得心寒。但眼下看来,这些宗室本就是不得民心的,再经过这么一闹腾,谴责之声愈发的多了,眼见之朝臣虽未上前营救我等,但却也是开口斥责,现在还有谁能为这些宗室说话?没人给他们说话官家便赢了一半!”
同僚大惊,望向刘庠道:“希道兄早已猜到宗室会前来闹事?也猜到官家会硬下心肠?”
看着同僚惊讶的眼神,刘庠微微点头:“是啊!宗室中人失去未来获得爵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