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琪天鹅的肉由于焖烧,呈现出的是柔弱少女脸庞般鲜嫩的粉红色,而不是柴灰和苍白色。
每一条肌理间都充斥着丰盈的肉汁,垂垂欲滴。
沈峰张大了嘴巴,居然有点不忍心下口,挠挠头,自嘲的笑道,
“不是,我怎么老是有一种把自己媳妇炖了吃的赶脚?”
黄大山咧嘴,
“孽障,首先你他娘的得有一个媳妇算球。”
“滚你大爷的烂石头。”
沈峰终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一大口咬了上去。
“嗤!”
肉汁混合着滚烫的油水四处喷溅,沈峰下意识的闭眼,结果脸上一热,香气扑面。
狼狈的抹了把脸,沈峰摸摸鼻子,好在众人都忙着往嘴里塞着天鹅肉,没人注意到他。
然后沈峰学聪明了,捧着一条胳膊粗细的鹅肉,先将边角放在嘴里,再轻轻咬下去。
肉皮富于韧性弹力非凡,但并不难咬。
进得口中,厚度足有一厘米的肉皮却只感觉得到薄薄的一层,一喳嘴,才发现满口肉汁充盈,除了一层薄薄的油皮,肉皮余下的部分尽皆在口腔中融化,悄无声息。
沈峰下意识的有了一个吞咽动作,满嘴滑润的汁水顺理成章的滚落喉咙。
“妈的。”
沈峰后悔不迭,那一块肉,嚼都没嚼,怎么就给咽了呢。
沈峰觉得自己应该聪明点,将肉和皮分开吃,撕下一条嫩肉再次放入口中,浓浓的肉香在口中绽放。
一般来说,凡是禽类大多肉质本身就带着腥气。
诸如榛鸡之流,只因其只有香而无腥味,便被奉为至宝。
而琼琪天鹅则更进一步,其肉质中居然有着一种淡雅的花草香,不用想,林愁一直把它叫做琼琪天鹅,那么想必,这就是琼琪花的味道吧?
这种香,就像是高山之巅终年白雪皑皑的覆盖下,冰冻着的雪莲般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徜徉其中,身子骨都轻了半分。
鹅肉中浸透着淡淡的咸味,这也是除了肉味之外,沈峰唯一能够品尝到人为的调味。
清清淡淡的滋味,用些微的咸衬托着天鹅肉的鲜。
咸鲜咸鲜,亘古至理。
至少在此时此刻此道菜肴,再多任何一味调料,都是过犹不及。
用盐者大体可分为三类。
第一类用盐者,盐为侵蚀渗透,由内而外,盐不着与表面,反而从食材深处缓缓渗出,此为上;
第二类用盐者,盐为附着“调味”,由表及里,食用菜肴时,外重内轻,此为下。
第三类用盐者.......算了不说了,牙碜,总之吃一回这种人做的菜,虽然不一定会咸,但一辈子都觉得齁嗓子。
而这道菜,无疑将盐的滋味发挥到了极致。
燕子作为光头佬心中女神,多数时候都爱穿一条超短皮裤,从来都是自信的展示着自身的优势。
燕子小麦色的皮肤沁满汗珠,吃得红唇油汪汪眼睛透着光,此时正准备拿起第二块天鹅肉。
光头都看傻了,
“燕子,你慢点吃,喝口水....不,喝口汤来来来用我的碗。”
燕子野性的大眼睛瞪着光头,白眼直翻,
“滚,老娘要你管。”
光头嘟嘟囔囔的说,“我不管谁管啊...哪个敢管老子跟他急,娘的。”
没说完就挨了一脚,
“死一边去。”
黄大山端着大盆,将甘葛捣碎成块状,软糯沙瓤的甘葛浇上两勺油汁后立刻变得熠熠生辉。
油汁的香气与甘葛的甜糯混合形成了更加惊艳的味道,稀里哗啦的扒了满嘴,黄大山不舍的咀嚼咽下,
“美啊!”
看他那表情,像是灵魂都在升华一般。
然后拿起天鹅肉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长舒着气,
“这他娘的才叫吃饭啊。”
卫天行哈哈一笑,他很欣赏黄大山的做法,
“看不出,你我还是同道中人,莫愁前路无知己,果然,果然。”
黄大山努努嘴,
“喏,您瞧那边那位。”
只见林愁端着一个小盆,也是将甘葛捣碎成块,将天鹅肉连皮撕成半个指头醋的肉条铺在甘葛饭上,浇上油汁,然后用石块的残热烤香烤干魔鬼椒细细的捏碎在盆中,再撒上一点野葱碎,这才开吃。
黄大山很不要脸的凑过去闻了闻,两眼放光,
“到底是林老弟,这味道马上就翻了个翻,不行,我也试试.....”
于是众人都凑了过来,围在石头堆边上烤起了辣椒。
魔鬼椒炙烤之后,焦香与辛香混合在一起,大开大阖浓郁透彻。
对爱辣的人来说,烧辣椒的味道就是世界上最终极的调味,光是闻到烧辣椒的味道,就能馋得想妈妈。
“这个辣味,简直了...”
众人感叹着。
辣椒的吃法多种多样各有千秋,从最常见的红油辣子到水浸辣椒再到盐渍泡菜都少不了它的身影。
相比于红油辣椒来说,烧辣椒的味道更加纯粹、香气的释放更加直接,并不需要借助油脂的中和。
烧辣椒捏成碎末撒进碗中后,辛香与油汁、与甘葛饭、与天鹅肉仿佛产生了什么妙不可言的反应,再配上清新爽口的小葱吃到嘴里,简直没办法形容。
...
“嗝!”
黄大山打了个饱嗝,迫不得已连解了三个腰带扣这才觉得好了一些,挺着个鼓胀的肚皮呵呵傻笑。
两只琼琪天鹅,几十斤的甘葛,一大锅鱼汤,两盆油脂,一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