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太小心了,”欧阳婕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看呐,言山兄弟和春蕙就都是少年英雄,别以为他们都只是小孩儿。您就让他们去闯,他们得长大,总不能总是围在您的膝下承欢吧。”
夏孟河说:“言山兄弟,要不你们骑一匹马去?这样来去也省力一些。万一遇见了什么危险,跑得也快一点。”
“姐夫哥,您也忒意地多虑了,”娄言山微笑着说,“就这滴水洞离庄子里五、六里的路程。我和春蕙一溜小跑就到了。就是遇见了坏人,和他们打了起来,也不一定就是我们输吧,就是输了,也不能骑马就逃跑,把坏人引到滴水洞来呀。”
大家都笑了。春蕙补充了一句话:“骑马是又快又省力,可就是不好安置它们,拴马的地方也不好找,要是给坏人发现了,不是白白地损失了一匹马?我们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
说完,她退到洞里面深处。没多久,一身夜行衣靠的小侠女出现在大家面前。黑布包头,一身黑色紧身裤挂,背后斜插宝剑。宽带杀腰,斜背着一个布袋,里面是独门暗器断魂梅花针。娄言山也是一身夜行衣,背后插着一把单刀。斜背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饮水和一些干粮。
两个人向大家抱拳施礼之后,转身出了洞门。众人只见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往山下奔去。
约莫一顿饭多一点儿的工夫,娄言山和春蕙已经到了庄子边上。找到欧阳家,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人来过。远处在族长欧阳俊杰的庄院那边,却是火光冲天,显然是不止是一两家的房子被点着了。看来,欧阳家离族长的庄院是分别在庄子的南边和北边,离得很远,算是逃脱了一场浩劫。
街道和胡同里,都是空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留在庄子上的原来的住民,都躲在家中不敢出来,饥民队伍包围了北边族长的庄院,都在庄子北部折腾。
天空乌云盖顶,阴沉沉的。秋风一阵阵刮过来,让人感到凉意。这可是应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那句话。娄言山和春蕙,毕竟是平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紧张的场面,后脊梁发凉,身上简直要起鸡皮疙瘩。娄言山跟着春蕙,都把兵刃提在手中,沿着墙根,把身子隐藏在黑暗中,往北边的火光处摸去。
走到接近房子烧着的地方,街道被熊熊的火光照得很亮。春蕙和娄言山不得不转进一条比较狭窄的巷子,走了大约一箭之地,发现巷子的尽头是一条比较宽的街。看得见那里有一些人,坐地休息。他们都拿着各种兵刃,长枪、短刀、铁棍,各种各样都有,不甚整齐,甚至还有人拿着锄头、铁叉;有的人还拿着火把。
春蕙向娄言山低声打了个招呼,矮下身子放慢了速度向巷子口摸去,娄言山跟在她的后面。到了巷子口,他们藏身在一堆瓦砾的后面。他们在暗处,街上的人在明处,街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街上一队人马,大约有三十几个人。其中有十来个人拿着刀、枪等兵刃;另外的人拿的是锄头、铁叉等等农具当兵器用。看得出来这是后来参加进来的原来的饥民。有五、六个人手里还拿着火把。为首的骑在一匹马上。
离这群人一丈多远,是用一条绳子拴在一起的十几个老头、老婆婆。他们是因为年纪大了,跑不动路,藏在家里被一枝花的队伍搜出来的庄子上的老百姓。都坐在地上。两个拿刀的饥民兵牵着绳子一头看守着他们。
这个时候,马蹄声响,远处跑来一匹马。到了跟前,马上的人下了马,把驼在马屁股后面的半匹马肉和半匹驴肉卸下来,嘴里说:“这个庄子里的人tmd真狡猾,人都跑光了不说,连牲口也没有找到几匹。塌头领,一将军说,弟兄们先烤些牲口肉吃,吃饱了准备把打欧阳俊杰庄院不顺利的穿头领的队伍撤下来。”
这些人七手八脚地笼火准备烤肉。一个拿长枪的人嘟嘟囔囔地说:“就这点儿肉呀,还不够塞牙缝的呢,吃得饱个屁!”
一个拿着锄头的人说:“这些个捆着的老人家多可怜,也得给他们一点儿吃的吧。”
“给他们个屁!”拿长枪的人说,“老子们打仗的还吃不饱,他们活不活得了还不一定呢。”
躲在瓦砾堆后面的娄言山听见了这句话,心里一阵发凉:难道这伙匪徒要杀害这些手无寸铁的老人家?这也太惨无人道了吧。
那个拿锄头的,也是不明白:“二头儿,难道这些老人也要杀?”
“就是我们不杀他们,没准儿一会儿也有人会杀他们,等着瞧吧。”那个被叫做二头儿的拿长枪的人说。
马肉和驴肉被切成一块一块,还有两种尺寸。拿刀枪的每人拿一块大的,拿锄头、农具的就拿小一点的。用刀枪尖,或者削一根木头挑着,都放在火上烤。一时间,烤肉的香味儿弥漫着,传到了娄言山和春蕙隐藏着的地方。
闻着着香味儿,娄言山和春蕙的早已经空空的肚子,更是咕咕地叫了起来。娄言山打开背在背后的小包袱,拿出两块高粱面饼子,还有一葫芦凉水。给了春蕙一张饼子,两个人轮流和葫芦里面的水。一张饼子下了肚,总算不那么饿了。
分到饥民兵手里的牲口肉,很快就被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不少人拍着肚子,还意犹未尽。这个时候,又跑来一匹马,骑在马上的是个传令兵模样的人。他说:“塌头领,一将军命令你们队赶紧去增援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