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帐篷里听着咆哮的风声大概有整整一天,大概到下午4点才感觉外面的风沙逐渐小了下来。又等了2个小时,沙尘暴才彻底走了。我拉开帐篷,帐篷外已经堆了小半米高的沙子。我们走出帐篷,正个龙城都被沙子埋了一半。我们从沙子里扒出车子,二郎和朱老头也从帐篷里出来了,二郎帮着我们扒,朱老头应该是在帐篷里坐久了,在一旁活动着身体。
等我们把两辆车从沙子里扒出来,兵柳青已经搭好篝火,热着锅了。准备吃饭时,兵柳青告诉我:“明天的线路是从土垠起用一天时间到第一个红色圆圈处,也就是高昌国遗址。”
我问:“高昌也是古国?”楼兰才是被媒体提起最多的古国,其他的倒是很少。
兵柳青点了点头:“这高昌也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不过却是汉族人建立的佛教国家。”
“高昌,我知道!唐朝年间,李世民开疆拓土威加四海。希望高昌国这种化外之地也能接受汉人的先进文化。哪知道高昌国上至国王,下至庶民,都拒绝融合。于是唐太宗干脆直接派兵攻破高昌国,将原本藏在高昌迷宫中金银珠宝尽数带走,替换成汉人的典籍书册、儒释道三教圣像、诸般用物器具等,强行要求高昌国人汉化。”一直以来都插不上话的二郎总算是插上话了。
我笑了笑调侃道:“那我们这回不是要发了,你们要知道现在一对唐三彩就能拍到2500万的价格,一幅王羲之草书的唐代摹本被拍了3.08亿,如果我们要是真找到了这宝藏那可就大发了!”
本就是句玩笑话,没成想朱老头一盆冷水泼来:“怕就是你没命拿!”
气氛一时尴尬的极致,大家都没心情继续调侃,都埋头吃饭。
刚吃过晚饭,我叫住四眼,让他提供库尔勒前进桥间的公里数,我好查对过去每日行程记录。刚经历如此大的沙尘暴,每个人的身心都是异常疲惫,明天又还有路要赶大家都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趁着天还不尔勒出发时前两台车的空调就全都坏了,进入湖盆,车外阵阵热风不断刮进车里,加上汽车自身的热度更使每个人都象在被蒸烤。头顶烈日,让人顿生毛发欲焦之感。目极所在,一望无际翻翘着的盐壳,呈现出令人心悸的灰褐色。盐壳下边是厚可盈尺的青灰色土层,土层下则是洁白的盐块。天不见飞鸟,地不长寸草,时时处处暗藏着危机,这就是罗布泊。
四眼看着车外感叹道:“这种地方也只能放原子弹。”
我开着车解释道:“其实,罗布泊曾是一个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的泱泱大湖。只是沧海桑田,山河巨变,加上近世纪人类活动的干扰,才使它变为眼前这干旱不毛的死亡地域。”
我们离开营地后,由东向西进发,离神秘消失近两千年的高昌国越来越近。道路十分难走,5个小时汽车仅仅走了14公里,平均时速仅2.8公里。这时,我们用gps测量,还有近7公里路程。站在孔雀河干河床南岸,虽能看见楼兰城中的佛塔高耸,但雅丹密布,汽车无法再前行一步。我提出弃车徒步的建议,大家把出发时间定在了下午17时。离出发时间还有4个小时,我们赤裸着身子坐在汽车下,苦苦等待着出发的那一刻。在44度的高温下,大家被热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只好随着汽车的阴影东躲西藏。殊不知这时的汽车在灼热的阳光强烈照射下,车身也成了强热源,帮不了我们多少忙。
好不容易熬到了17时,我们6人各背12瓶矿泉水、4听八宝粥以及睡袋、相机等,徒步去遗址。高昌国被雅丹紧紧包围着,四周遍布黄沙断碛。常年盛行的东北风,使我们脚下的雅丹沟壑走向同主风方向一致,走起来比我们以前由北向南穿越被我们踏在了脚下。
古城平面近正方形,边长在330米左右,几乎全部为流沙所掩埋。城墙用粘土与红柳条相间夯筑。有古运河从西北至东南斜贯全城。运河东北有一座八角形的圆顶土坯佛塔。塔南的土台上,有一组高大的木构建筑遗迹。晚上的时候,我在高昌城西北歪脖子胡杨树下抽烟,这时,兵柳青走了过来。
我们俩坐在枯死的胡杨树下,看着满天的星斗。“我在美国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星空。”兵柳青抬头看着夜空。我看了看她,笑道:“那你可以多回国几次就能看见这么美的星空了。”
我抽了一口烟问了一句我很久之前就想问的话:“你父亲来罗布泊到底是为了什么?”
兵柳青望着星空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如果还有下次,我找你陪我来罗布泊你还愿意吗?”
说完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尴尬的抽着烟。
就在尴尬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口哨声,兵柳青立马抬起了头,假装整理头发,隔老远老外叫到:“姜,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俩继续,哦哦,对了饭好了,我叫四眼给你们俩留着哈。”
一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兵柳青起身时轻轻的亲了下我的脸颊小声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然后就向营地方向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美国人的感谢方式真得改改了。”
就在我看着她背影胡思乱想的时候,兵柳青突然回头背着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还不过来吃饭?”
我丢掉手里的烟头,拍拍屁股上的灰朝她走去。我们并肩走回营地,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