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才听到玉秀的声音,却呆愣愣不知动弹了。
他压根没听到玉秀说的什么,只觉得那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带着一丝怒意,让那清亮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沙哑,居然别样诱人。
他忍不住转头,想要看一眼说话的是谁。
钟有行说了一声请,看这人竟然呆站着不动。他行伍出身,又是周家军里的,对一个酸秀才也没看在眼里,伸手一拉。
石秀才手无缚鸡之力,一下被他拖得离地几步,差点摔了,才总算回过神。
他一看,一个护院打扮的壮汉正凶狠地拉着自己,又怕又羞,“你……你们,简直有辱斯文!”
他恨恨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他怕再不走,自己要被丢出门去。
厅中众人还没回神,玉秀在堂屋后说道,“小女子今日无状,望各位海涵。实在是舍弟被辱,心中一时激愤。诸位若不见怪,千万留下,容家中备薄酒待客。”
玉栋和玉梁听到玉秀这话,也连忙吩咐人准备酒菜。
虽然没露脸,但一个女子软声道歉留客,这些秀才们先就心软了。
也有人想到颜家,和武知县、学政乃至靖王府的大公子,都是有交情的,他们不像石秀才,灌了几杯酒就得意忘形了。
所以,玉栋玉梁殷切挽留下,众人也就顺势留下了。
家里现做酒菜自然来不及,玉秀让人去五味酒楼叫了一桌上等席面。玉栋和玉梁作陪,众人推杯换盏,吃得很尽心。
酒足饭饱后,五味茶楼送了一桌茶点来,玉秀又让人送出纸笔,说今日难得有众多才俊,邀请大家留下墨宝。
秀才的墨宝不值钱,所以,秀才们被人这么敬着,难免更高兴几分。尤其是玉栋和玉梁说这些墨宝,是五味茶楼求的,他们得了后要装裱了挂在茶楼厅堂中。
五味茶楼,如今是文人汇聚的地方。就算是建昌县的五味茶楼里,也不乏名家手笔。
这几个秀才嘴上谦逊几句,心里却是跃跃欲试的。
罗秀才是案首,第一个提笔写了一首诗。
第二名今日未在,众人就请玉梁这个第三名题字,这既是论排名的意思,也有想看看玉梁肚中有几分墨水。
玉梁走到桌前,提笔写了四个字“学无止境”,这四个字,内容平平。可那笔字,却正是他被人所知的花鸟字。
“这就是颜贤弟的花鸟字?难怪圣上要召你进京,这字画相融,不同凡响啊。”一个秀才看着这四字,夸了一句。
被他一提,其他人好像如梦初醒,是啊,颜玉梁可是圣上下旨要召到京城的人,圣上亲口称赞天资过人,这样的人,得个第三名岂不是应该?
原本心里还有不服气的,一下醒悟了。
接下来其他人依次题字,又互相点评恭维了一番,终于是宾主融洽、其乐融融的气氛。
略坐一会儿后,罗秀才带头告辞,约定稍候大家一起去拜见学政和武知县,大家当然不会反对。
等众人离开后,玉秀和玉淑从堂屋后走过来,两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玉梁,倒把玉梁看得不好意思了。
“大姐,二姐,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小四,你可太聪明了。”玉淑大大赞了一句。
玉秀点头,“遇到这种人,就该给他点颜色。”
“大姐,我得罪石秀才,要不要紧?”
“一个自取其辱的酸秀才,你要是不回那些话,他就该咬着你不放了。”玉秀摸着玉梁的头,“小四,你记着,待人客气,可碰上这种挑衅的,就不能退,也不能软。”
“就是,小四,好样的。”玉栋在边上赞成。
这时,钟有行带着随砚走进来,随砚手里拿了几张纸,“大娘子,今日几个秀才的文章,都抄过来了。”
刚才将那石秀才赶走后,玉秀就吩咐钟有行吩咐随砚,到张榜处将几个秀才的文章誊抄回来。她这也是知己知彼的意思。
“怎么这么快就誊抄来了?”玉秀没想到,钟有行和随砚这速度这么快。
随砚嘻嘻一笑,“大娘子,小的拿了您给的银子,到那榜下打听,刚好有落榜的童生已经抄了几篇文章了。小的怕您等急了,二文钱一篇,从那人手里买过来了。”他说着,拿出剩下的十文钱,又有点忐忑地说,“小的怕大娘子等急了,就取巧了……”
“不错,遇事就该多动动脑子。”玉秀夸了一句,“这十文钱奖你买糖吃。”
随砚一听剩下的十文钱都赏给他了,高兴地眉开眼笑。
玉秀接过那几张纸,找到石秀才那篇文章,仔细看了片刻,又拿了玉梁的文章看了片刻,随后将几篇文章递给玉梁,“那石秀才,眼界太小,只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玉秀前世跟着唐赫章,一直受他教导,虽然不能做文,可文章好坏高下却是一眼可判。
玉梁和玉栋接过石秀才的文章看了几眼,两人没看文先看字,那笔字看着只是清秀,没什么风骨。
“小四,这种人心胸狭隘,你以后离这种人远些。”玉栋怕玉梁吃亏,嘱咐了一句。
玉淑不看文章,反正她心里,自家弟弟自然是最有才的。
家里大半事务,现在都是玉淑料理安排的,她想着玉栋中武秀才的时候,“姐,以前哥中秀才的时候,我们在家摆酒了。小四这次,是不是也要摆几桌酒啊?”
“一定要大摆几桌,小四这个得好好庆贺一下。”玉栋没等玉秀说话,就先赞成了。
玉秀当然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