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逃出去的百姓,都被叛军给杀了!
“你回来时,北城门那边,还有人吗?”玉秀追问道。
“小的回来时,看到那些百姓,都散了。”阿胜想到出城后的情形,吓得脸色有点发白,他没有亲眼见到,只听人说说就已是恐惧不已,“对了,小的还听说,西城门和东城门,都有百姓跑出去,结果,都被叛军给杀了。”
“叛军还留了几个活的赶回来,有一个都吓疯了。他们在城门口留下话:要想活命,就开城门投降!不然,跑出去是死,留城里以后也得死。”
阿胜打了个寒噤,“听说松城那边,都被杀了!”
松城屠城的消息,看来已经在城中传开了。
蜀军这么做,就是想让润州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只要城中百姓害怕了,就算傅远德不想降,百姓们为了活命,会逼他降的。
玉秀转头,看到房中几个人,玉栋脸上怒容难掩,玉淑和玉梁两人互相拉着手,脸色稍有些苍白。
“哥,你去前院,跟钱昌他们商议一下吧。若是傅远德打算招降,戚将军他们打算怎么办?”
“好,秀秀,你们好好待在这儿,别害怕。钱昌不是说,周世子会带援兵来的吗?也许要不了两日,援军就到了。”
“嗯,你快去前院看看吧。”不能走了,就得做留下来的打算。
玉秀想独善其身,但滕王所率的军队,并非仁义之师。若傅远德投降,别人还算了,他们兄妹四个,想跟普通百姓一样躲城里是躲不过的。就冲着洪天锡的身份,冲着颜锦程的事,他们就躲不了。
若是他们不降,滕王肯定饶不了他们。而以玉栋的性子,滕王种种残暴,玉栋必定不会降的。
都说洪天锡是蜀军统帅,松城屠城,他知道吗?还是,洪天锡为了震撼人心,置人命于不顾?
若是润州城破了,他们要怎么在城里活下来?
玉秀在这院子里左右查看,叫了柳絮几个过来商议藏身的法子。
被玉秀念叨的洪天锡,却不知松城屠城之事,自然也不知颜家兄妹被困润州之事。
打下青州后,青州城内守军死的死,降的降。城中也是混乱不堪。
滕王抓了几个守军,知道润州如今只有一千守军,松城也只有五千来人时,亲自带了三万人马乘胜追击,让洪天锡留下整顿青州防务。
洪天锡亲手杀了鲁辛,只觉横亘心中多年的恨意,宣泄了大半。可惜傅远德居然逃了,若是攻打青州时,能一举将鲁辛和傅远德都杀了,他岂不是再无遗憾?
滕王知道洪天锡的心思,“大将军,放心,润州傅远德的人头,本王给你留着呢。本王先带人赶过去,你随后带大军开拔。”
洪天锡无法,只能答应。
他约束大军不许侵扰百姓,又贴出安民告示,让城中百姓莫慌。有士兵冲入城中店铺抢劫,洪天锡当众军法从事,又拿出银子赔偿店家损失。
在他恩威并施、严令之下,到了第四日,青州城中总算安定下来。
他带上两个亲兵,三人都换了普通百姓装饰,上街走动。看到街头百姓们不再脸色仓皇,还有店铺开门做生意了。
沿着青州大街,一路往前,走到了挂着“唐府”的宅院前,大门紧闭悄无人声。
洪天锡犹豫半晌,上前扣动门环。
过了好久,才有一个老家人打开门,看门口站了三人,一老二少,老的穿着青色绸缎夏衫,年轻的两个做随从打扮,“这位先生,是您叫门吗?”
洪天锡点头,“是啊,请问这里,可是唐赫章唐老先生家?”
“正是唐府,不过我家老太爷,唉,我家老太爷不在了。”
洪天锡让两个亲兵等在街面上,自己上前几步,轻声问道,“那你家大夫人、大少爷他们呢?”
唐赫章死后,滕王派人寻找唐鹤年妻儿,后来查到说已经连夜离开蜀中,坐船离开蜀中了。当夜顺风顺水,那艘船早就追不上了。
洪天锡忍不住打听,希望唐赫章安排的人都能无恙。若是他们被困在青州,那趁着如今青州自家做主,还可将他们送出城外,到明州找玉栋兄妹去暂避风头。
那老家人一听洪天锡问大夫人,脸色马上一变,“我家大夫人在蜀中,不知道……”说着就想关门。
“等等,老院公,”洪天锡伸手将门抵住,“青州不太平,若是你家大夫人一家在这,我可安排他们离城暂避。我和你家老太爷……是旧相识,只想稍尽绵薄之力。”
那老家人听洪天锡语气诚恳,又看他六十来岁的年纪,不由说了实话,“我家大夫人没回来过,家里只有我们几个老仆。”
唐鹤年的家眷没有回来?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这一路从山阳县到青州,都是他亲自带兵开路,没听说路上有什么事啊。
“你们在家,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可有什么人来过?”
“消息倒是没听说。来人嘛……前些日子,老太爷的弟子从明州来过,后来家里再没来过外人。先生,您是城外来的?可有听到我家老太爷、大老爷他们的消息?”
洪天锡一听唐赫章的弟子,又是从明州过来,顾不上回他的话,急忙问道,“是姓颜还是姓李啊?”
“是那位奉旨进京的颜二爷,颜大爷还有颜家两位娘子都来了,老太爷那几天高兴坏了。他们走了后,老太爷才去蜀中找大老爷去了。唉……现在滕王带兵到这边来了,也不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