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允听周明的评论,有些无语地
好歹安平见到他还叫声哥,他得说句公道话,“安平郡主也算是个美人,求亲的也可能冲着人去的。”
周明一摆手,“我不是说他们为何求亲。你知道的,京中人势利眼,我母亲又是讲究门当户对的。秀秀嫁妆太少,难免失了面子。”
周明一咬牙,一股气说出来,“我自然是不贪图她嫁妆,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嫁妆的。可我们族里人也多,难免有尖酸的。女子嫁妆若多些,大家总是会更高看一眼。可颜家就那点底子,我怕秀秀面子不好看,可我又没赚钱的法子。你有门道,帮我赚些钱,秀秀嫁妆就能丰厚点。”
李承允听完他这长篇大论,先是嘴角微微上翘,然后,上翘弧度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他指指周明,却笑得说不出话。
周明被他笑得有些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失礼,一把抓住他肩膀将他拉直。
他手上用了劲,李承允一个书生身板,痛得哎呦叫了一声,总算止住笑了。
可看到周明那别扭的神情,他又忍不住想笑,周明哼了一声,活动了一下五指。李承允摸摸肩膀,硬生生忍住笑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攒下那几千两银子,想找个赚钱门道?”
“哼。”周明似答非答地哼了个音,转头看向外面的水池。
“你想要赚多少银子?什么时候要啊?”李承允继续追问。
周明总算看过来,他自小军营长大,对赚钱的营生从未管过,哪里知道钱生钱要多久,又能生出多少来?这些事,秀秀肯定比他懂,可是不能去问她。
李承允明白了,自家这表弟不懂这些。成王府里成王父子常年不在家,里里外外都是王妃当家,周明自然是不明白的。
“我想着,最好得安平郡主那个数吧?这次圣上的封赏还未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我这两年不在府里,月例银子也没领过,算起来应该还能有几千两银子。母亲那里不能去要,万一以后让母亲知道,秀秀的嫁妆是我从她手里讨的,秀秀不是难做人。都说婆媳难处媳妇难做……”
他苦恼地说了几句,看李承允又一副要笑的样子,“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对,对,你想得很周到,太周到了!哈哈哈,真的,太周到了。”李承允没憋住又笑了一阵,能不周到吗?连定亲都还没影,竟然连玉秀做媳妇的事都想到了。
眼看着周明浓眉皱起,要发怒了,李承允咳了一声,正经地说道,“几千两银子,好好,算上你刚才说的,就算一万两好了。一万两银子,要翻成二十万,这没个三年五载根本赚不到啊。”
听到要三年五载,周明肩膀一垮,“那只要十万两呢?算了,五万,不能再少了。我听洛安说,连号称清贵的国子监祭酒,他家嫁女儿,都给了五万两陪嫁。”
人家国子监祭酒只是清贵,不是清贫,一字之差差很多啊!
李承允听着又有点想笑,怕周明真恼了,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若论赚钱的门道,我——是不懂的。不过,”他咳了咳,“不过,你知道的,明州府经商的沈莛,如今算是我门下的人。”
周明听说沈莛,眼睛一亮,沈莛如今已经是永定知名的商人了。
“只是——沈莛虽然是我门下,我也不能让他白干活办差……”
“那要给他什么?”周明听着这话,一番刚才的羞恼,有些警惕地问。
“看你看你,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沈莛不能让他白干活,所以,你这事,找他说也不行。”
李承允几次大喘气说完,周明终于忍不住揪住了他衣领,“你说半天全是废话!”
“沈莛不行,有人行啊!放开放开,多大的人了,这么毛躁,小心我找姨父告状!你松开,我告诉你该找谁!”李承允拉了几次周明的手没扒开,连忙吐口。
“谁?你一口气给我说完!”
“颜玉秀!”
“哪个颜玉秀?”
“你还认识几个颜玉秀啊?”李承允趁着周明愣神的工夫,终于将衣领解救了退开几步,“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那个颜玉秀!若论生财有道,她比沈莛,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说!”周明本能地反驳,“她只是个弱女子,哪懂这些!”
弱女子?
李承允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那弱女子就没吃过亏!
一点亏都不肯吃!
这几年,颜家的几样生意越来越顺,广生记车马行遍布南北,锦绣绸缎庄、露华香脂粉是各家权贵后院最受推崇的。
随着这些生意,颜家消息灵便,赚钱门道越来越多。
沈莛时常抱怨,颜家越来越有钱,可想和颜大娘子合作做生意,自己让步得越来越多。靠着各家官员后院的枕头风,颜家的生意顺风顺水,有地痞小吏想为难,刚冒头就被官府收拾了。
李承允对颜家也越加倚重,可相应的,他要颜家做事时,玉秀总会从他手里换些东西。只有涉及周明,玉秀才会二话不说出钱出人。
他想过打着周明的幌子让玉秀办事,玉秀却精得一眼就能看穿。
周明听着李承允抱怨,却是越听越高兴,尤其听说为了蜀中战事玉秀二话不说出钱,心中一甜。末了,心疼地说了一句,“她一个弱女子,多不容易!”
合着他就该吃亏啊?
李承允觉得自己刚才的抱怨都是白费力气,周明的压根不会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