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元宗的奏折,唐家不仅不是罪臣,还可能是忍辱负重的忠义之家。
在一干将领们求情之下,武帝终于赦免了颜玉栋。
玉栋受了这些日子的牢狱之灾,乍一走出暗无天日的大牢,只觉眼睛都睁不开了。
玉秀派了钟有行赶着马车来接人。
玉栋活动了一下手脚,才适应了手脚无镣铐的感觉,看到钟有行,他招呼了一声老钟,往马车走去。
“喂,你就是那个倒霉的颜玉栋吗?”
马车边,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玉栋转头,看到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娘子,长得娇小玲珑。她连幕篱都未戴,骑着马,身后跟着丫鬟护卫。
“在下正是,不知小娘子是……”
那小娘子偏头,仔细打量。
玉栋走出牢门前,略略梳洗过,换上了干净衣裳。他在牢中待久了,脸色有些苍白,可眉眼间却更沉稳了。
“喂,听说你是帮人求情关进去的,你后悔不?”
“义之所在,有何可悔的?”
“嘻嘻,你这样的傻子,倒是不多见。”那小娘子听了玉栋的话,愣了片刻后,扔下一句,打马走了。
这女子来去匆匆,玉栋在钟有行催促下,赶紧上马车回家。
颜家门口,玉秀带人摆了火盆,玉栋一下马车,跨过火盆。
玉秀递过去一件干净外袍,低声说了一句“哥,你换上吧。”转身就进去了。
玉栋一愣,看向站在门口的玉梁。玉栋居然也绷着一张脸,气呼呼地瞪着自己,“小四,怎么了?”他揉了一下玉梁的头,问道。
玉梁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跨过门槛,又犹豫地转头,看玉栋行动自如,他又继续跑了。
玉栋走到厅里,看厅里摆了饭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玉秀和玉梁站在一边,他想了想,知道这两人是生自己气了,“秀秀,小四,那个……你们都还好吧?”
玉秀瞪了一眼,递过一双筷子,玉梁帮着拉开椅子让他坐。
“我……你们别生气,我这不是,不是没事吗?”玉栋嗫嚅着说了一句。
“这次没事,下次呢?下下次呢?”玉秀终于忍,淑儿不见了,你……你竟然也不知道保重自己!这次是你命大,下次呢?”
“秀秀,可当时,圣上说唐先生家是罪臣,又要对大公子和谢公子治罪……”
玉栋想解释情况危急,玉秀直接问道,“那你求情后,圣上息怒了?有用了?”
“那个……没有!”玉栋挠挠头,不敢再说了。
宫嬷嬷看玉栋有些下不来台,连忙上前扶着玉秀坐下,“大娘子,您看大郎君没回来,您天天晚上睡不着地担心,大郎君回来了,您还不如让他快歇息一下。奴婢听说,那大牢可不是人呆的,又阴又寒……”
玉秀听宫嬷嬷这话,将放在边上的姜汤往玉栋那边推了推。
玉栋端过姜汤,一口气喝下,“还是回家好啊,牢里的饭菜,真是难吃死了。”说着,夹起菜,夸张地吃了起来。
玉秀看玉栋那带点惫赖的样子,“你在军里,就学了这德性啊?你这样……爹娘若是还在……”
“秀秀……对了,小四,我给你们带了蜀中的好东西。在我房里收着呢。”玉栋不敢再辩下去,转头跟玉梁说起礼物。
玉梁看他那求助的样子,哼了一声,才转头对玉秀说,“大姐,这次我们就原谅哥吧。”
玉秀看到玉栋那样子,早就心疼了,也不再多说,忙着为玉栋添饭夹菜,吃完后又打发他去歇下。
到下午,玉栋在军中的同僚上门探望。玉栋知道众人为自己求情,又一一谢过。
到晚间,周明又上门,拖了玉栋到一边嘀咕。
第二天,玉栋带了玉秀和玉梁去成王府,拜谢周世子的周旋之情。
成王爷看玉栋乍脱牢狱,神情更见沉稳,玉梁年纪不大,谈吐应对有度,对颜家两兄弟的态度更加亲切。
玉秀到了成王府,被带到后院拜见成王妃。
成王妃何氏,面如满月,透着一股富态。年轻时候,想来是个美人。
玉秀知道今日本就算是成王夫妻相看自己的。一想到这是未来的公婆,难得露了一丝紧张。
成王妃见到玉秀,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直到看到玉秀行礼行云流水,那微皱的眉头才舒展了些。
她请玉秀坐下后,与她聊了几句家事。玉秀不慌不忙地应对,有礼又不失亲近之意,态度不卑不亢。
成王妃微微添了丝笑意,听玉秀说起在家务农,兄妹四个年纪还小,下地做农活的趣事,她不由感叹道,“你们四个也是不容易,没爹没娘,还能将门户立起来。”
说着看到门口,洛安不停地探头,不由好笑。
周明自己陪在前院,后院不放心,又不好意思亲自过来,就打发洛安传信。
她见玉秀这么会儿功夫,洛安都跑了七八趟了。
儿子是娘的心头肉,成王妃想着成王说的那些话,她本来觉得玉秀太过美艳有些不喜。现在看儿子如此紧张,倒是笑了。再听玉秀说起往事,吃苦不言苦,有钱不虚夸,礼仪差点的大家闺秀也及不上,这份气度倒是难得。
颜家虽说是不是世家大族。但他们祖父是个读书人,倒也算是耕读传家。
成王妃想着,笑着对玉秀说,“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可看着就让我喜欢。”她从身边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盒子,“这是我年轻时戴过的镯子,给你戴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