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跪满了人的大殿,她第一次用阴冷的声音对他们说:“有胆敢背叛者,杀无赦!”
结束了一场战争后的纪淑妃静静地倚在卧榻上,感觉疲累不已,让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下去,自己轻轻地揉搓着眉心。
她本是一个柔和善良的女人,不舍得伤害任何人,却因为这深宫,变成这样一个精于谋划的妇人。她是在做违反她本性的事情。
平素,这位纪淑妃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也许是因为同是宫女出身,她特别能理解普通宫人的难处,从来也不计较什么。但是,人都是两面的,皇子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谁敢触碰,谁就会见到另一种如刀刃一般锋利的她。
利刃可以害人,也可以保护人。有的时候,甚至都需要这种手段。没有这样的手段,怎么可以平平安安的生存下去?
但是她不觉得后悔,也绝不能退缩,为了孩子,她宁愿万劫不复。
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场战争来:
荷香跪直身子:“娘娘,奴婢没有要谋害皇子的意思。”
纪淑妃坐在上首,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那好,既然你没有谋害皇子的意思,那你可愿告诉本宫,在你送水果的路上,可有人碰过这些水果?”
只见她看着天花板想了好一会,说没有。
纪淑妃见这个嘴硬的丫头十分生气,但也苦于没有证据,便叫来当值的太医当场检验。娘娘示意太医拿起那盘水果仔细检查,在太医检查的时候,荷香的头虽然低着,眼睛却朝上瞟,黑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一直在偷偷的看着他们。她的这一举动自然是没有逃过娘娘的眼睛。显然,她的心里是有鬼的。
太医看完剩下的几个果子说:“娘娘,此水果是无毒的。您大可放心。”
娘娘点点头,示意他看看那把水果刀。这时荷香的反应却很奇怪,竟然直起身子看太医查验水果刀。
太医反复看着这把水果刀,刀子看起来很正常,所以太医初开始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认真的看,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朝娘娘点了点头说:“娘娘,果然不出您的所料,此水果刀有毒物,这正是三皇子身体里的毒物中的一种。奴才也是在刀缝里嗅到一点,想来定是刀身有毒而果子本身没有毒物,检查的宫人才会放松懈怠,才没来得及留意这把刀。”
荷香想来娘娘看着自己的眼神一定可以吃了自己,但是她真的没有做,难道是……
荷香的身子止不住微微颤抖,冷汗也从额头上滚落,手冰凉冰凉的,娘娘一直坐在上面冷冷的看着,不声不响。在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凝滞了。
“荷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确凿,只有你一个人碰过三皇子的水果,你还想抵赖吗?”
荷香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但还是为自己辩驳道:“娘娘可知道,水果要从田地里到三皇子的口中需要经过很多人的的手,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可能导致不干净的东西被带进来,怎么能只怪奴婢一个人呢?”
纪淑妃一时顿住了,是啊,这宫里人多手多,不论是哪个人在哪个环节动手脚,都有可能发生很严重的后果。不过为了万一,这个奴才身上有很大的嫌疑,不能放过。
纪淑妃突然大喝一声:“狗奴才,本宫对你好,不是纵容你欺瞒本宫,加害皇子的,苏嬷嬷,给我打!”
荷香明显被吓到了,眼睛直朝上翻,嘴唇还哆哆嗦嗦的,手也明显颤抖了起来。
苏嬷嬷得到了娘娘的首肯后,走到荷香的面前,抬起她的脸,左右开弓就是一阵狠打,只听得一声声啪啪的声音,甚是刺耳,满殿的宫女太监都惊惧跪下,不敢抬头。
她仍旧保持着那样盛气凌人的样子对苏嬷嬷说:“把她给我拖下去!待我细细审问后交给陛下!”
她扫过那些宫人的脊背,用平生最阴冷的声音说话。寂静无声的大殿里,回响着这么一句话:“有胆敢背叛者,杀无赦!”
那些宫女太监没有直起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没有人看见他们遮挡下的眼神是如何的充满恐惧。
这样很好,我要的效果就是这样。不管始作俑者是谁,这里,是不允许有差池的。
纪妃坐在大殿里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两种毒物呢?水果刀上只有一种,那另一种,只可能存在在饭食里,也有可能是在饭前吃的一些甜点里。
坐了一会,便有宫人来通报皇上走了,她可以去看看三皇子了。
她丝毫不顾式样繁复的衣饰,迈开大步走了过去。只见阿佑小脸苍白,嘴唇乌青,嘴边还残留着呕吐过的痕迹,她心疼不已,忙不迭的用手绢为他擦净,又喂了他一点稀稀的白粥,差一点失去儿子,又看到儿子好了起来,她的心一天之内提到嗓子眼又降落下来,感觉有很多的话要和孩子说,不自觉的断断续续说着要他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吃来源不明的东西,也不要托别人带外边的东西进来之类的话,感觉说不完。
阿佑眼神平静,看着自己的娘亲一直在身边喋喋不休,突然觉得这样也很有意思。之前娘亲和自己都太过于沉默,两人的相处模式安静的可以掐出水来。现在这样,竟然觉得热闹了许多,安静的有些令人害怕的空气,也有了丝丝暖意。
他看着眼前的娘亲,看着身边璀璨的烛光,突然笑出声来,这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
但是娘亲很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