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朔方城下的西夏大营中,李仁斌略显焦躁。他的案下跪着一名信使,糟糕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
“我军的冲车队遇袭,损失惨重,若要全部修理齐备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到达朔方。”
“我军的粮草队在河套屡屡受袭,现大营中的粮食只够支撑十天,下一批足额粮草正在筹措中。”
“大金国大同方向出现兵马调动情况,斥候发现大金正在到处寻找河西地区的向导,似要对我方不利。”
。。。。。
从前几天撤回的骑步兵的报告来看,朔方城主张木已经回到朔方,只是这三天,以前不断搔扰自己的朔方骑兵突然不见了遗迹,除了偶尔出现的敌军斥候之外,完全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难道是被西夏的骑兵攻击打得损兵折将,吓破了胆吗?
不?
李仁斌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从李元吉的报告来看,这个张木胆大心细,善于冒险,况且这次回来,斥候报告他带了不下两千的游骑兵。这些游骑精力充足,完全有能力和自己决一死战,此时见不到敌人的大股骑兵踪迹,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敌人正在积蓄力量,等待雷霆一击。
咚咚,咚咚。
远处传来如雷的战鼓,仿佛是在印证他的猜测,李仁斌吓了一跳,连忙叫部下取自己的披挂来,上马列阵。
西夏军的行动素质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各营的骑兵都整好队列,作好了战斗准备。
此时的朔方城外,西夏大军尚有两万余人,整合成为四个大营,分别驻扎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自从那天圣骑士出门一战,捣毁了西夏军的大量攻城器具,原定这几日送达的冲车,投石车之类又没有及时送达。为了避免大的伤亡,李仁斌制止了大规模的攻城行动,只教牢牢控制住四方城门,慢慢消磨城中敌人的意志,每天双方远远的对射,互相狙击。
这两万人的大军中,辅兵倒占了一万二,说是辅兵,不过平时的训练无二,作战时也能够使用大刀,长矛等物,算是轻步兵。那天被札木合在山坡下击溃的一股千们人就是辅兵为主的轻步兵。
余者八千多尽是骑兵,五六百将校,亲兵还备有骆驼,以便长途奔袭,这才是西夏遥制西北的精锐,此时听到敌人来袭。都披好了战甲,来到营门。
札木合率领着两千余骑,正在攻击北门,他们来到营门附近,与敌军远远地展开对射,朔方北门城墙上立着的弓箭手好象比往日更多,看起来,朔方军准备一举攻破北门外的大营,以便打破西夏的围攻。
李仁斌嘿嘿一阵冷笑,敌军此举正合他意,他一直为营中的粮食不足发愁,希望能够尽快与敌人早早决战,一举击溃敌军的主力部队,此时眼见得张木倾巢而来,正是给他一举全歼的大计,怎么不非常高兴。
他发令下去,命令北营出一千骑兵与敌军对攻,但是不要使出全力,慢慢地诱使他接近营盘,靠近城下,另外三营的骑兵全出,共计六千,绕到敌人的后侧,合围敌军,他要一举消灭朔方的最后希望,让他们投降。
计议已定,发令快飞也似地奔出去发下命令,朔方城下,风起去涌,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札木合看敌军令旗招展,军行迅速,一千骑已经奔到自己军队的面前,不由得大喜过望,他本来就想诱朔方军全军出动,但想不到放在自己面前的队伍人数如此之少,那样的话还等个屁,上前吃了他。
他稍一思索,戟尖一指,带着两千多骑兵就直扑北营出阵的骑兵而去。
那些骑兵离开营门有两百步之外,已经脱离了大营步兵弓矢的防护区域,只得依靠自己与敌军拼博。那支骑队的将军接受了诱敌的指令,已经向下级诸军下令散开队形,但是命令方下,札木合已经领军猛扑过来,他见其余三营的大队还来不及展开,这样的舍生忘死的攻击下,自己很容易被击溃,感觉不是个道,又连忙下令要诸军重整队形准备迎敌。
一来是札木合的展开速度实在太快,他心有定计,根本不把这些敌军放在眼中,也不怕被敌人诱进包围圈,完全是独注一掷的气势率领大家扑面而来。另一方面,西夏这个带兵的将领也太稚嫩了一些,他不知道兵势如水,一旦变化形成,想要逆转,只有那种千锤百炼的精兵才能领悟。
此时两道完全不同的军令下达到军中,各个部队乱成一团,有的还没接到第一道命令,就收到第二道命令,有的接了第一道命令,正在散开,又要开始聚集,准备迎战,完全不知所措,下面的将校官兵,有的忍不住破口大骂。
正在乱成一团的时刻,札木合率领河间的义军已经杀到。
“哗”
就下了一阵箭雨。
与北营的西夏大军不同,朔方骑兵都是向前疾驰,箭矢也是飞向同一个方向,此时借着马力,又快又疾。而北营骑兵正在模向展开,人数又少,且人马乱成一团,方向不一,完全没有办法展开统一的军令,只有小部分老兵还记得仰射对方,箭雨稀稀落落,完全被朔方军呈压倒之势,射下了西夏一百多骑。
此时西夏军更乱,朔方前军离敌人还有五十步,居然有余瑕展开第二阵疾射,此时距离更近,箭矢杀伤力更大,且不需要用抛射来增加射击的距离,就是直直地对着北营大军一阵攒射,这一轮射过,这边的骑兵损失更快,两军相交之处,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