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嫣得意的领着丫鬟离去,绛雪气愤道,“定是她们日日指使下人监视我们,这下被抓了把柄,万一闹将出去可怎么好的?”
苏纾不屑道,“她不敢怎么样,仅凭一个香囊终归算不了什么多有利的证物,否则她也不会兴师动众巴巴的跑过来亲自找我交易。但是这样的一件东西放在她那终归弊大于利,还是取回来的好。”
原本以为警告恐吓了对方一番,其必然受惊匪浅,谁知眼见得苏纾领着丫鬟依然往采薇处去了。
“她就不怕大小姐告诉老太太去,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丫头。”兰汀不解的道。
苏嫣恶毒的眼神始终离不开苏纾身上那件大红色的斗篷,多么鲜艳的一抹红色,苏府里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够配上如此明媚之色?该是我的,我一定要夺回来,咱们走着瞧!
藏在衣袖下的一双玉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贝齿咬住朱唇,良久忽然扭过头去盯着丫鬟道,“那个死丫头出府几年不知习了什么妖术,我总觉得她有些不正常。所以我们还是多留点心的好,香囊回去放在个稳妥的地方,你亲自保管。”
兰汀点点头,心中已是想好了法子,遂小心扶着小姐返回嫣然居。
“今日冬至,姐姐却未到我那里,难不成是祖母偏心特意给你留了什么好吃的?”与采薇说笑习惯了,人未到,打趣的话儿却先传进了屋中。
“咳咳咳,”采薇听到是苏纾过来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迎接,好在苏纾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道,“两日不见就病的这样,你也不打发人到我那里说去,可吃药了没有?”
采薇听得苏纾关心自己,顿觉心酸,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病了这两日除了老太太打发人过来看看,便再无人过问,有时候真恨不得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走了也免去诸多烦恼。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哪有救人不救己的道理。早开了方子让绾儿照着找人抓了药来,她怕小丫头不可靠,自己亲自熬药呢。瞧现在你们来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让妹妹见笑了。”采薇人本就瘦弱,此刻越发显得瘦骨伶仃,脸色惨白,眼圈乌青,可见这次病的着实不轻。
苏纾听采薇说话极为客气,她们姐妹平日里嬉笑怒骂没大没小几时变得这样生疏?理由只有一个,到底采薇寄居苏家,虽然自己待她亲如姐妹,可是府中人多口杂保不齐有那见高踩低的小人平日里怎么作践于她。唉,都是可怜之人,越发能懂得彼此的心事。
“我原本打算过来和你一同吃冬至的饺子,既然你现在病着我便不再打扰,这里有十两碎银子你拿去买药和补品,自己的身子重要,切不要与我客气。”苏纾说完,但见绛雪利索的掏出荷包放在了采薇的枕前。
采薇又要起床道谢又被按住,苏纾赌气道,“让我说你些什么才好,我们处的这几年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合得来你便是要我拼命也义不容辞,合不来凭你天王老子也不会多看一眼。银子是小,你我的姐妹情谊才是最重。何况如今你又多个疼爱的人,再不好生保重得让那人多担心啊!”
采薇眼睛为之一亮,抓住苏纾道,“你说的可是十六王爷,他当真对我有情?”
苏纾见采薇这个样子越发于心不忍,只能继续心口编到,“王爷托我邀你再游万寿山,没想到你却病了,唉,真是天不遂人愿!”
采薇的眼睛越发明亮,原本死灰一般的神情也跟着复苏,整个人顷刻间精神了许多。
颤巍巍从手下摘下玉镯交给苏纾,语带温柔悲声道,“替我交给他。”
苏纾欲言又止,只能收了玉镯,再好言安慰对方一番,直至三更时分方才回了暖屋。
云黛见二人回来,即刻将温着的燕窝粥取出来道,“小姐趁热吃了,这天气好像要下雪的样子,冷死个人。”
苏纾取过汤匙食之无味的搅拌着碗中的燕窝,这才想起云黛今日去了钟家便问道,“钟家的房子可修补完毕,一应大小用物你们都要多注意着些。钟义哥哥是个死心眼的榆木疙瘩,乳娘又太过仁厚,自己吃苦受累再不肯连累别人。”
云黛忙回道,“正是小姐想的周到,钟家过冬的事物倒是一律齐备,倒是我今儿个瞧见钟大人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知为哪般?”
苏纾想了一刻,除了知府邓胖子又给了他气受,谁还能为难他呢,便把这事抛诸脑后。
“我吃饱了,你们谁去问问给嫣然居送水的锦绣,这两日兰汀是不是得了什么宝贝。”
绛雪与云黛惊的差点掉了下巴,齐齐转身看向自家小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可惜小姐的表现明显不想过多解释,因为这会子人已经开始脱去长裙改换夜行衣。
绛雪朝云黛点了点头,随即匆匆出去传话,这厢由云黛伺候小姐换装,再琢磨着今夜可能发生的事情要如何应付。
月黑风高,寒冷的北风刮的天地间飞沙走石,若非苏纾乃是习武之人有些定力,这会子只怕直接给吹下了房子。
终于见得院门外一盏灯笼若隐若现的飘来,待得走近看时正是送热水的锦绣提着个炭烧壶艰难前行。
兰汀等在门外许久才见锦绣前来送水,忍不住抱怨道,“大小姐的热水你也敢送晚了,若不是我替你敷衍几句,这会子还有你的皮呢?”
锦绣一路被风沙吹的睁不开眼睛,放下水壶甩了甩有些冻的麻木的右手,黝黑的小脸上露出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