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懿受季长安忽悠,去向宫门守卫打招呼,但凡是季长安入宫,不用请旨,只要向守将登记报备就是了。季长安入宫中教嘉懿武艺,也得以可以多见嘉宁几面,他别无他念,只是想见见她而已。嘉懿看出他们之间的疏离,还时常刻意给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可是他们俨然不受,嘉宁高贵自持,季长安规规矩矩,话都不多言一句,看得嘉懿甚是郁闷。
秋日,昭明殿里扶桑花初开,嘉懿见嘉宁之前在宫门外折了一枝塞给季长安,天真烂漫的他告诉季长安这是嘉宁最喜欢的花,示意季开心。
等到见了面,两人行完礼,季长安与嘉宁对立,却尴尬无言。嘉懿捣捣他让他把背后的花束拿出来,季长安拿出花,瞥到嘉宁依旧神情冷傲,旁边站着的秦凤歌明显是在等着看他被拒绝的好戏。
季长安转而一笑,面前,道:“来,凤歌,这花送你的。”
这一下真是猝不及防,秦凤歌一愣,嘉懿一愣,莫离一愣,嘉宁无语。
秦凤歌的第一反应是用余光观察嘉宁的脸色,嘉宁面色愈冷,有嘉懿在场,她只能尴尬地摇头,礼貌地回道:“谢季公子,凤歌不敢受。”
季长安直接忽略旁边的嘉宁一般,大大方方地拉过秦凤歌的手,把花强行塞进她手里,秦凤歌急忙挣脱,季长安还嬉皮笑脸地摘下其中一朵扶桑花,伸手就插进秦凤歌的云鬓中,让秦凤歌更是愣神。
他调皮地对秦凤歌眨眨眼,旁若无人地扶住她的肩,正视着她,笑道:“恩,真好看,花和人一样好看!”
一旁的嘉宁瞥了季长安与秦凤歌一眼,显露一些不悦之色,转身离开,嘉懿以为嘉宁真生气了,急忙捶了季长安一下:“师父,你在干什么嘛!”
季长安视若无睹,继续调戏秦凤歌。
嘉懿去追嘉宁,唤了一声:“皇姐!”嘉宁的脚步停了,顿了一下才回头,也无视季长安:“嘉懿,近来没有检查你的课业,随皇姐进殿吧,给皇姐说说你受谭老先生教诲有何受益。”
嘉懿点点头,跟她去了,焦虑地暗示季长安也跟进去,季长安就是不动。
秦凤歌欲与莫离一道去随侍嘉宁,莫离却愠怒道:“你不用跟过来了,就呆在殿外吧!”
嘉宁回头望了秦凤歌一眼,目光扫过她云鬓间的扶桑感受到了她明显的怒气。秦凤歌连忙跪下,作谦卑送驾状。
季长安一双含笑三分的眼眸目送嘉宁的背影远去,不是得意更像是别有意味。
嘉宁进了殿,他低头望向跪着的秦凤歌,面上又换了一层意思,拍拍她的肩,道:“别跪了,地上多凉啊,我心疼着呢,起来吧。”
秦凤歌愤愤地起身,目光如刀直剜季长安满是轻佻的脸,问他:“你到底是在用我气殿下呢?还是在气我?”
季长安装无辜,道:“我怎么气你了?好心给你送花你还不乐意了?”
“你!明明你和公主……”秦凤歌怒道。
“我和公主殿下怎么了?我和她才没什么呢,我是对你有意思好吧?”季长安坏笑。
“我看你不是对我有意思,你是想害我!”秦凤歌对他咬牙切齿。
他依旧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勾她的下巴,逗她:“害你?我怎么舍得啊?”
秦凤歌气急败坏打开他的手:“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她骂了一声,愤然离去。
季长安一个人在湖心亭里,悠然地环顾昭明殿,低头看看手里的花,自言自语:“你到底是可摘可触的扶桑花,还是只可远瞻的高岭之花啊?”
不久后,南成帝降旨封谭老先生为国师,百官敬服,黎民颂扬,诸位皇子皆知其中深意——谁能被谭老先生收为弟子,谁就能得天下仕子之心,谁就更有筹码接近储位。
礼部上禀,将于下月初举行封号典礼,南成帝将亲临典礼,众皇子皆会出席。
天华殿外,百官来朝,行走于众臣之前的沈东来缓了一步,与后面的御史大夫邢清贤相邻而行。当朝两位为首的重臣见礼问候,谈笑晏晏,而邢清贤在闲话之余却有些烦忧之色。
沈东来觑他脸色,故作随口地问道:“邢大人,听说你的侄儿文远被罢免了?真是可惜了,青年才俊啊,为何会被六部除名呢?”
这正中邢清贤的心事,他摇头怨道:“沈大人有所不知,这还不是某些人刻薄所致?我这侄儿任吏部侍郎以来一向恪尽职守严以律己,谁想就因为一个小小的过失就被检举免职了,想来真是愤懑!”
“那是何人检举的呢?”沈东来声音低了些问道。
邢清贤颇为不平,目光往后斜了一眼,神情刻板严肃的卫如深独行于十步之外,他道:“还会有谁?自然是我侄儿文远的前上级了,某人仗着自己后宫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好不识趣!”
沈东来也显露一些厌恶之色,后来面色一缓,离邢清贤更近了些,道:“邢大人何须生这种气?这兵部尚书被撤,尚书之职空虚,待会儿散朝后,陛下必会召见大人,询问邢大人你有何人可荐……”
他顿了下,邢清贤立马明了在心,两人目光相交,邢清贤面上的愁云顿消,笑意疏朗,感慨道:“妙哉!妙哉!沈大人你这轻轻一语消除我的两件烦心事啊!我明白了,明白了,多谢沈大人点醒啊。”
沈东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