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了结?”最清楚他们两人关系的莫离不由地直接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嘉宁没有介意她的直接,而是转头看着有些失神的她,浅笑道:“莫离你能了结,我为何不能?其实都是一样,我早该明白什么是妄念的,莫离你都比我看得清楚些,以后我会保持清醒,不会再昏了头了。”
后来,季长安有些后悔自己去提醒嘉宁了,虽然让她警觉一点是好的,但这样一来,嘉宁就会对秦凤歌多加提防,向她行令嘱事定然会与之前有所不同,即使嘉宁能把握好分寸尽量不让秦凤歌看出她有提防之心,然而秦凤歌那般敏锐心机的人恐怕还是会有察觉,这样的话,她必会更加小心保身,不会再有明显的异动,就很难让她露出马脚,他也很难再抓到证据了。
季长安也无可奈何,思来想去,还是要靠他自己对秦凤歌小心留神,最好能想办法让秦凤歌自露马脚,可这又谈何容易?他毕竟不是有阴诡心计的细作,有些事他现在还理解不透,也不会按照那种方式行事。
果不出他所想,秦凤歌果真注意到了嘉宁和莫离对她似有提防之意,故而行事更加谨慎小心,循规蹈矩,深敛锋芒。
季长安与秦凤歌平日在罗云门受训时,两人都装傻掩饰,季长安本来就是那一副轻飘作态,与她相处不露戒心,因为两人受训时实力相当,所以清源长老经常命他们一起行事,两人表面看起来甚是融洽,在行动时两人配合得更是默契,毕竟秦凤歌也有可取之处,季长安除了对她有疑,也不是完全厌憎她,和她实则是亦敌亦友。秦凤歌更是善于伪装,完全装作不知道季长安在暗中监察她,欢颜以对,往往以罗云门的指令为先,不寻嫌隙,深明大义宽容坦荡的样子。
季长安与嘉懿多有来往,他请示过清源长老,清源长老也认为,他以皇子的学武师父身份来往宫中的确比较方便。罗云门的细作自有规矩戒律,分布在各处的罗云门暗卫都是有固定位置的,其他细作没有指令不可以出入后宫,只能在罗云门里活动。
嘉懿受季长安忽悠,去向宫门守卫打招呼,但凡是季长安入宫,不用请旨,只要向守将登记报备就是了。季长安入宫中教嘉懿武艺,也得以可以多见嘉宁几面,他别无他念,只是想见见她而已。嘉懿看出他们之间的疏离,还时常刻意给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可是他们俨然不受,嘉宁高贵自持,季长安规规矩矩,话都不多言一句,看得嘉懿甚是郁闷。
秋日,昭明殿里扶桑花初开,嘉懿见嘉宁之前在宫门外折了一枝塞给季长安,天真烂漫的他告诉季长安这是嘉宁最喜欢的花,示意季开心。
等到见了面,两人行完礼,季长安与嘉宁对立,却尴尬无言。嘉懿捣捣他让他把背后的花束拿出来,季长安拿出花,瞥到嘉宁依旧神情冷傲,旁边站着的秦凤歌明显是在等着看他被拒绝的好戏。
季长安转而一笑,面前,道:“来,凤歌,这花送你的。”
这一下真是猝不及防,秦凤歌一愣,嘉懿一愣,莫离一愣,嘉宁无语。
秦凤歌的第一反应是用余光观察嘉宁的脸色,嘉宁面色愈冷,有嘉懿在场,她只能尴尬地摇头,礼貌地回道:“谢季公子,凤歌不敢受。”
季长安直接忽略旁边的嘉宁一般,大大方方地拉过秦凤歌的手,把花强行塞进她手里,秦凤歌急忙挣脱,季长安还嬉皮笑脸地摘下其中一朵扶桑花,伸手就插进秦凤歌的云鬓中,让秦凤歌更是愣神。
他调皮地对秦凤歌眨眨眼,旁若无人地扶住她的肩,正视着她,笑道:“恩,真好看,花和人一样好看!”
一旁的嘉宁瞥了季长安与秦凤歌一眼,显露一些不悦之色,转身离开,嘉懿以为嘉宁真生气了,急忙捶了季长安一下:“师父,你在干什么嘛!”
季长安视若无睹,继续调戏秦凤歌。
嘉懿去追嘉宁,唤了一声:“皇姐!”嘉宁的脚步停了,顿了一下才回头,也无视季长安:“嘉懿,近来没有检查你的课业,随皇姐进殿吧,给皇姐说说你受谭老先生教诲有何受益。”
嘉懿点点头,跟她去了,焦虑地暗示季长安也跟进去,季长安就是不动。
秦凤歌欲与莫离一道去随侍嘉宁,莫离却愠怒道:“你不用跟过来了,就呆在殿外吧!”
嘉宁回头望了秦凤歌一眼,目光扫过她云鬓间的扶桑感受到了她明显的怒气。秦凤歌连忙跪下,作谦卑送驾状。
季长安一双含笑三分的眼眸目送嘉宁的背影远去,不是得意更像是别有意味。
嘉宁进了殿,他低头望向跪着的秦凤歌,面上又换了一层意思,拍拍她的肩,道:“别跪了,地上多凉啊,我心疼着呢,起来吧。”
秦凤歌愤愤地起身,目光如刀直剜季长安满是轻佻的脸,问他:“你到底是在用我气殿下呢?还是在气我?”
季长安装无辜,道:“我怎么气你了?好心给你送花你还不乐意了?”
“你!明明你和公主……”秦凤歌怒道。
“我和公主殿下怎么了?我和她才没什么呢,我是对你有意思好吧?”季长安坏笑。
“我看你不是对我有意思,你是想害我!”秦凤歌对他咬牙切齿。
他依旧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勾她的下巴,逗她:“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