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阑妃是后宫红人,卫如深是御前红人,朱公公不敢怠慢,连忙接过卫如深拎着的木盒,颌首回道:“好好,咱家一定即刻就送到娘娘宫里。请卫大人放心。不过,这入宫的东西,照规矩……”
卫如深泰然道:“明白明白,规矩不可乱,朱公公检阅一番也是应该,但看无妨。”
朱公公点点头,小心地轻开盒盖往里面瞄了一眼,又连忙盖上,笑道:“真是好玩意儿,难怪娘娘喜欢,卫大人稍安,咱家这就送去。”
“多谢公公。”卫如深道,别礼而去。
夜间,两名细作在屋顶上暗伏多时,确保了卫府灯火全灭彻底无人之时才跃下屋顶,进了小院中,根据之前那两个细作提供的位置,去撬那间屋子的门窗,两人一人撬门一人撬窗,锁扣落下,两人手脚轻便无声无息地溜进屋子里。
刚将屋子里看过一遍,尚未有找到鸽笼所在,突然一道人影从屋外跑过来,身姿不够魁梧却动作敏捷,怒喝着:“好大胆的毛贼!就知道你们还会再来!就在这等着你们来呢!”
两个细作大骇,眼见着陈庆跑进来,堵住门口,他们急忙欲摆脱他遁离而去,可是陈庆身怀武艺很不好对付,双方一下交起手来。他们俩被陈庆缠住了,万分情急,陈庆毫不退让,使他们都无法脱身。
府中其他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赶来,他们愈加心急,一时出招更狠,陈庆毕竟是以一敌二,交了十几招,陈庆明显落入了下风。
已经有人冲进小院了,一个细作心一横寻了陈庆的一个破绽,一掌劈在他胸口,陈庆闷哼一声,但其实这也不算重伤,细作怎么也是有分寸的,陈庆尚能立住脚,趁他此刻不备,另一个细作手一挥洒出一把mí_yào,陈庆立即被迷晕,向后倒去,咚得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两个细作飞速蹿出,消失在黑暗的天际。
卫府人赶到这里,只见地上倒着的陈庆,还有一屋打斗过的混乱,下人去扶陈庆:“陈管家!陈管家!管家你怎么了?”
然而他们怎么叫怎么摇陈庆都没有动静。
翌日,早朝,金罄声响,待百官入朝既毕行过山呼之礼,卫如深才出现在殿门口,却没有着朝服,额上系着白布条,一身黑袍,手里平举着一个木盘,木盘上呈着他的官服,官帽还有官印,在百官莫名的目光中走进金殿,神色肃然,脸色苍白,于丹墀下直直跪下,将托盘举至眉心,拜礼:“罪臣卫如深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上的荀韶陵见他此状颇为不解,道:“卫爱卿平身。”
他却不起,叩拜一下:“罪臣不敢。”
荀韶陵问道:“卫爱卿此是何为啊?”
卫如深面沉如水,声音落地铿锵,决然道:“回禀陛下,罪臣自知有罪,特自摘顶戴,奉上印绶,遵由陛下降罪,只求速死!”
“卫爱卿此话何来?朕何时言你有罪?正是重用爱卿之时,爱卿又素来无差错,何言受死啊?”他的话语引得满殿俱惊,荀韶陵也毫无头绪。
卫如深道:“回禀陛下,臣自认为平生清白,上无忤逆,下无贪贿,直到昨夜万朝宗细作夜查臣府邸,杀了臣府上的管家陈庆,臣才自觉有罪,不然陛下又怎会令万朝宗查臣?陛下圣明,断不会冤枉臣,所以臣今日自来请死!只是不知自身所犯何罪致使陛下对臣起疑,望陛下点醒,臣自死而无憾!”
“朕未曾指派万朝宗调查爱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爱卿你且细细道来!”荀韶陵提声说道。
卫如深故作讶异地抬起头来望荀韶陵,“并非陛下指派?那请陛下明鉴,请陛下为臣做主!臣要检举万朝宗!万朝宗无凭无据便派细作暗查我府!并于昨夜在我府中打死臣府的管家陈庆!陈庆不但是臣府管家,还与臣有结义兄弟之情!今却无辜被杀,实乃奇冤!臣痛彻心扉冤屈伤情!请陛下明断,明察此事,以慰陈庆在天冤魂!以还臣清白!”
他字字铿锵声声血泪,不由得荀韶陵不惊。听闻此言,稍稍镇静之后,虽深信万朝宗不会有这样深重的过错,也不想伤了臣子之心,荀韶陵便试着问道:“爱卿如何肯定是万朝宗细作而并非盗贼或仇家所为呢?”
卫如深回道:“回禀陛下,原因有三,一,府上并无财物丢失!二,若是仇家所为,应直奔臣的卧房主屋,断不会径入臣府中无人居住的空置小院!三,昨夜的黑衣人武功极高,陈庆本怀高超武艺都被其所杀,而且惯用mí_yào,能有如此手段,岂是一般盗匪杀手!望陛下明鉴!臣断不敢有污蔑万朝宗之言!”
他说得有理有据,荀韶陵也觉合理,便宣天元长老上殿问话。
昨夜细作逃出卫府后向天元长老复命说被发现了并与陈庆交了手,但并没有说击毙了陈庆,不想今日却有如此场面,上官天元也心生不解,上殿来与卫如深对质。
卫如深对着上官天元慷慨悲愤痛诉昨夜之事,荀韶陵问上官天元是否派了细作暗查卫府,如此境况下,上官天元只好明言肯定:“万朝宗的确派细作到卫大人府上查探过,但据老臣所知,昨夜细作只是与卫府管家交过手并迷晕了他,不曾将他杀害!”
“天元长老!你谬言!陈庆此刻已魂归西天,一具棺梈就置于我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