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领着她离席去主位敬酒,她也知道这不只是敬酒,他们已经与卢元植夫妇商定了,马上向满堂宾客宣布他们的婚事,只要他们走过去,与卢家人立在一起……
而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卢远泽身上,她似乎能感觉到他已经坐不住了,脊梁都在打颤。
她与父母走到了主位,向卢家人祝贺,卢元植站起了身准备让大家稍作肃静以宣布大事,这时外面开始打雷了,一声惊雷吓得她手一抖,掌中水酒刚好倒在卢远泽衣袍上。
场面被她打乱,她故作慌张向卢远泽致歉,向卢家人致歉,卢远泽只好离席去换衣服,其实刚好可以退去休息了。
这一茬惹得卢元植不高兴了,也不好继续宣布婚事,只能先坐下招呼宾客吃席,连沈岚熙都私下怨了她几句笨手笨脚的搅了大好的机会。
是啊,若不是她那时手一抖,婚事早宣布了,她早就嫁给卢远泽为妻了……
她那晚也没在席上呆多少时候,趁父母与同僚应酬之际,她悄悄离席,去往卢府东苑。
东苑管事告诉她卢远泽在书房醒酒,等待会醒了酒喝了药才能去休息。
她走进了卢远泽的书房,看到他趴在书案上小憩,已经宽下了被酒打湿的外袍。
顾清宁坐到他旁边,拿出她来时特意准备的暖袋放在他的膝盖上,帮他捂着,“这下落清净了吧?”
卢远泽抬起头,因为这个暖袋他感觉好了很多,看向她,心中十分欢喜:“是啊,多亏清宁你扮愚一回,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顾清宁道:“腿疼还坐在这里干嘛?回房躺着吧。”
他摇摇头,目光沉醉,拉过她的手:“想跟清宁待一会儿……”
顾清宁用另一只手帮他揉摁受伤的那条腿,动作轻柔:“我一直挺内疚的,当初要不是我执意上你家的屋顶,你也不会陪我胡闹,爬那么高的地方……我都不敢想,要是那时候你真摔残疾了……”
半醉半醒的他听她说着话,忽然很认真地看着她,问:“如果我我真摔残疾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对着他真诚渴切的眼眸,她不知如何回应,如今的她都不能直面自己的心意,更何况是十八岁的她?
于是她没有说话,闭眼吻上他的唇。
那是顾清宁第一次亲吻男子,打开了两个人的情欲阀门。
卢远泽以为他得到了答案。
他要顾清宁扶他回房休息,顾清宁忍着羞怯,趁东苑人少时,搀扶着卢远泽往他的卧房走。走到了门口,他突然能够直立了,回身揽住她,手伸到了她的腰际,垂面与她耳语:“清宁……给我吧……”
顾清宁顿时又惊又羞,心如鹿撞,往后退避:“这样不好……”
卢远泽笑着放开了她,并不再说什么,只满目痴缠地看着她,打开门,退走进房中,手又一推门。
门吱呀一下,没有合上。
她在那门外站了一会儿,最终,伸手推门,踏入房中,关门,门合上了。
就是那一晚,她交付了自己。
后来就是反反复复,不可收拾。
再后来……
一切都是因那一晚而始,那一晚不一定是错误,然的确改变了她的一生。
只有她知道她为那一晚付出了多大代价。
是堕落?还是毁灭?
这无休无止的折磨是为了什么?
她选择拜倒于君前,“请陛下赐顾清宁一死。”